歐陽詢的狀態很不好。
李治的狀態同樣也不算很好。
林深給他的,雖然只是最基礎的數理化,但也足以把他還未成型的世界觀,徹底的打碎……
當知道自己父皇,要派自己來壽春城之後。
李治還是十分高興的。
他有太多、太多的疑問,迫切的想要從林深這裡得到答案。
下船之後。
他們是馬不停蹄的來到壽春城。
不過,他們並沒有立馬就去拜訪林深,而是現在驛站住了下來。
現在天色已晚,拜帖都還未投遞。
雖然說林深並不在乎這種繁瑣的禮節,但是他們在乎……
這種必要的程式,還是要走一遭的。
第二天。
李治和歐陽詢才開始登門拜訪。
楚王府、書房中。
李治恭恭敬敬的朝著林深作揖:“學生李治,見過師父。”
歐陽詢也是同樣作揖:“下官歐陽詢,見過楚王殿下。”
不等林深開口,歐陽詢就主動從袖子裡取出來一份奏章,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而後推到林深的面前。
歐陽詢開口,說起話來有些艱難:“下官是受朝廷之命,過來接任壽春太守一職的。”
尤其是在“朝廷之命”這四個字上,歐陽詢加重了咬字的聲音。
壽春該不該有太守?
自然是應該要有的。
歐陽詢也很清楚,哪怕是在楚王的地盤上,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看到林深一家獨大的場面。
他被派過來的最大目的,就是“分權”的。
歐陽詢之所以不願意上任壽春太守,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
只要坐上壽春太守的位置,就是天然和林深站在對立面。
林深沒有說話,只是拿起那封奏章,細細看了起來。
裡面是吏部的書函信箋,上面的確寫的是歐陽詢的調令,還有李世民的玉璽印章。
看著林深沒什麼變化的臉色,歐陽詢更加的惶恐不安了。
在慌亂的等待之中。
林深終於把這封略顯冗長的奏章看完,看著歐陽詢,語氣裡有幾分輕鬆:“新任壽春太守,對壽春應該有一些瞭解了?”
歐陽詢點點頭:“下官在來的路上,有簡單的瞭解壽春的情況。”
“對本王的政令怎麼看?”林深問道。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
歐陽詢卻是卡住,小心翼翼的打著腹稿,考慮著措詞。
對林深的政令,歐陽詢雖然認為有些冒進,但心裡是極認可的。
可他的身份,偏偏又代表著朝廷。
他不能夠太明顯的表現出對林深的認同——必須要做到在表示對林深欣賞的同時,還是向林深傳達出,他是站在朝廷這一邊的觀點。
“當初朝堂之上,下官也是開口狠狠讚揚過殿下的政令的。”思考片刻之後,歐陽詢開口說出這樣的一段話來。
林深不由得笑出聲:“你不用這麼小心,本王只是怕你不瞭解之前的那些政令,若是不瞭解,就讓你貿然接手的話,禍害的就是那些百姓了。”
歐陽詢立刻拱手,一臉羞色:“下官慚愧。”
林深笑了笑,起手從桌子上,翻出來一堆資料,放在了歐陽詢的面前。
“這些是這段時間壽春城中的大小變化,你且仔細研讀一下。”
說著,他又翻出來一部分檔案,放在了歐陽詢的面前。
“這是城中的一些公務,你可以試著處理一下。”
“不過處理好之後需拿給我,我看看你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聽著林深的吩咐,歐陽詢不由得愣住了。
他在來壽春之前,心裡已經做足了要被林深百般刁難的準備。
他本以為……
就算是個“聖人”,突然被空降過來一個人“分權”也不可能會這麼輕鬆的把這份權力給放出來。
可是事實依舊是出乎他的意料。
林深真的一點芥蒂都沒有的把權力給放了出來,甚至……還生怕歐陽詢出問題,在大小細節上,都做足了吩咐,生怕歐陽詢出一點差錯。
歐陽詢一邊聽著林深的話,一邊不由得為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感到羞愧可笑。
聖人不愧是聖人。
林深吩咐完之後,歐陽詢不由得感慨:“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