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臉上寫滿了大大的“窮”字。
林深笑了笑:“放心好了,以後大唐會越來越富的。”
大唐現在連起步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站在了起跑線上。
李世民點點頭。
而在長安內城裡,鄖國公府上。
方柏明見到了自家義父,拱手作揖後,問候道:“孩兒拜見父親。”
張亮低頭寫字,輕聲問道:“扶桑之行,可還算順利?”
他多少是有些擔憂的。
自己這個孩子有多大的本事,他心裡是一清二楚,別看外面那麼捧著他的這個義子,可他從來都沒信過半分。
要真有這麼大的本事,也不至於直到現在,才嶄露頭角。
放在益州,有狼匪相助、濫竽充數也就罷了,在真正的戰場上,很容易就會被人抓住馬腳。
方柏明恭恭敬敬地回道:“一切都很順利,扶桑兵馬孱弱,不是大唐軍伍一合之敵,孩兒也立下了不少功勞。”
張亮鬆了口氣。
方柏明話鋒一轉:“只是……”
張亮挑了挑眉,抬起頭,看向他:“哦?是有什麼意外發生了?”
方柏明搖搖頭,話說的小心翼翼:“是意外,但並不是什麼壞事。”
“陛下似乎很是賞識我,準備遷任我為扶桑刺史。”
張亮手一抖,在紙張上留下一道濃濃且粗大的墨痕。
朝堂上有個不成文預設的規矩,京官平調是貶,外地升遷是磨鍊,畢竟京官不好升遷,調至外地升遷,再調回京城,這也更名正言順。
放在任何人身上,方柏明這都算是平步青雲。
扶桑雖是以國併入大唐,但以方柏明的年紀,撐死也只能是一個下洲刺史,從益州軍的從五品將軍,升調至從四品。
等磨礪個五六年,再平調回京城,授中大夫文散官,再幾年後,調入三省六部,日後拜相都有極大的可能。
但這不是他們想要的。
張亮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著方柏明,眼裡神色驚疑不定:“陛下真是這麼說的?”
方柏明苦笑著點著頭:“孩兒不敢撒謊,孩兒自知能力不足,三番向陛下請辭,但陛下都一一回絕。”
就是說李世民認定了,不當也得當?
張亮起身,走出桌子,仔細打量著自己的這名義子。
竟然會被李世民這麼看重,難道他真的是一位很有本事的人,大器晚成,只是先前一直都真的沒有機會展示出來?
方柏明臉上的苦笑更重了幾分:“還請父親指點,孩兒應該怎麼做?”
張亮抿了抿嘴:“君令為大,不能辭。”
“既然如此,你便放手去做吧。”
張亮略帶深意地看了方柏明一眼。
方柏明點點頭,神色有些無奈,他當然清楚自己義父是什麼意思,他也有過這樣的打算,在最沒辦法的時候,他才想這麼做。
那就是……
胡弄一通,亂施政策,政績做的一塌糊塗,那自己自然是會被調離刺史之位。
但這個方法並不保險,打這之後,他必然會受到一些排擠和輕視,而且還有不小的可能依舊留在扶桑。
可總要比一直留在扶桑更好的多。
而且只要他的義父還是鄖國公、還是朝廷中的要臣,他們和狼匪的計劃就不會受到什麼太大的影響。
只是,方柏明他能夠從中獲益的地方就要少了許多。
張亮重新走回桌子後面,擺了擺手,輕聲說道:“你此一去扶桑,不知要多久,為父就不打擾你,你快去和自己的朋友好好道別一番吧。”
方柏明拱手:“是。”
一個時辰後。
邑安坊,狼匪的庭院裡。
光頭男人看著方柏明,瞪圓了眼:“你要去扶桑了?”
方柏明點點頭。
光頭男人皺起眉頭。
方柏明敲了敲桌子,輕聲說道:“你倒不用慌張,被我帶去的那兩人,現在都已經升任,另外一位已經是歸德執戟長,從九品的職銜。”
光頭男人冷笑一聲。
從九品而已,沒有成為將軍,就是正六品的校尉,那也只是一名大號的兵卒罷了。
方柏明繼續說道:“再者說了,我去扶桑最多一年半載,我就會回來。”
“這段時間你們安分一些。”
光頭男人有些失落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