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八……九……十!”
我額頭不覺排出一臉黑線,心說師兄你真的是夠了,耍個帥還非得拿我做筏子,你這樣的話我可不會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啊……
師兄數著數飛奔到我身前,一把拉過我的手腕就想跑。時間緊迫,倒沒注意底下拉我的黑手,一拉之下倒卡了個趔趄。我暗中嘲笑了他一下,可惜還沒來得及咧咧嘴,就見師兄一皺眉,朝老黃的頭上乾淨利索地狠踢了一腳——這回倒是給了他慘叫的時間,但結局仍是滿臉是血地倒下不省人事……
那震耳欲聾的聲音越來越大,距離也越來越近,眾人再沒有心情去攔截我們,一個個逃命般的向後跑去。
師兄拖著我掠過一群群的官兵,腳下的影像一閃而過,還沒看清就已經遠去。身上一涼,腳下也停了下來,那聲音幾乎就在我身後宣洩而下。我嚇得一抖,師兄趕忙把我撲倒在地,又掏出布條堵住我的耳朵。但哪怕是隔著布,我仍然可以清楚地聽見身後震耳欲聾的水聲以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隔了許久,聲浪終於漸漸平息。我爬起來向身後看去,只見我和師兄正躲在一個洞窟之內,一條晶瑩的水簾將外界隔絕。我湊到水簾邊上向外望去,朦朦朧朧的,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覺得外面的水汽很盛,又異常寂靜。
我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回水攻的計策無比順利,那群官兵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敢再動干戈了。
這“水攻”的計策是我們下山之前才想好的。我們與官兵的人數相差太過懸殊,又有詭計多端的湯和在一旁助陣,我們要是想全身而退實在是有些困難。我們一沒有人,二沒有兵器,唯一的優勢大概也只有地形了。
現在雖然才是初冬,但山中寒氣逼人,瀑布上游的水流和緩,而且已經微微有了結冰的趨勢。水攻固然可以以少勝多,但是卻有時間和天氣上的限制,一旦完全入了冬,我們就連這點兒優勢都沒有。
早些時候,師兄下山打水的時候曾發現那瀑布後面有一個巖洞,藉著這個我們便制定了水攻的計策——先是由我們三人一同下山,假意打探敵情,以放鬆湯和的警惕;緊接著我和師兄出面與湯和談判,轉移他的視線,藉機拖延時間。孔玫就趁著這個時間差返回山上,做一道攔截水流的屏障——這具體怎麼做我也不清楚,反正她總會有辦法的;待積累了一定的水量之後,由師兄在底下發出訊號,以解除屏障——這訊號自然不能太顯眼,否則會給官差逃跑的時間。於是,師兄便由師兄在合適的時候親自扯斷連線著屏障的藤蔓,趁著眾人因水聲震驚的時候,帶著我一同躲進巖洞之中,以躲避巨大的水流。
如此一來,那群官兵本就沒有鬥志,如今又被沖垮了軍營,便是釜底抽薪一般,必然忙不迭的舉營拔寨,哪還有閒心圍剿我們呢?
越想我便越覺得這個方法好用,不費一兵一卒我們就以少勝多,哪怕說成以一敵百也不為過。隨即我立刻又想到了湯和,他本不是衙門中的人,如今以師爺的身份混入營中,所帶的親信只有那個昏迷不醒的老黃。如今他們倆都受了重傷,沒有一個正常的,這麼大的水衝過來,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救走,要是沒有的話豈不是出了人命!?
師兄白了我一眼,道:“你少管他了,他好死不死的關我們什麼事!更何況常言說的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若本就是個沒命享福的,我們又何必趟這趟渾水!”
我有些不忍:“可是他畢竟也是師父的發小,要是真的因為我們死了,我們回去也不好交代啊……”
師兄想了想,嘆口氣,道:“既然如此,我便權當給師父一個面子,免為其難替他找找去吧!”說著便拉著我跳出了瀑布。
走出去的那一刻我實在是狠狠地震驚了一下,不久之前還整齊的營地現在已經被深深的積水淹沒,水深膝蓋,有的地方甚至淹到了腿根。
一將功成萬骨枯,此言果然非虛。
我和師兄在水中淌了好一會兒,終於在找到了半昏迷的老黃,就著找到他的位置大致定位,終於又摸到了昏迷的湯和。
這下我們倆可是犯了難,揹著湯和一個上山還差不多,可再加上一個老黃就困難萬分了,但是既然已經找到了,又沒有扔回去的道理。思慮許久,忽聽身後有人叫我們,回頭一看,卻是孔玫。
原來孔玫見計劃完成,卻遲遲不見我和師兄上山,心下著急這才下來找我們。我們三人商量了一下,覺得不能就這麼放過湯和,就算不能對他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也要給他點兒厲害瞧瞧——沒錯,我們這才不是做善事,是行惡,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