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不妨,被他推在了地上,抬頭瞧見顧程的臉色,忙跪在地上,顧程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了起來道:&ldo;你剛兒的話可當真嗎,你可思想妥當,若有半句虛言,需知爺的規矩。&rdo;海棠身子抖了抖,忙道:&ldo;奴婢不敢打謊。&rdo;把腰間的荷包撤下遞了上去:&ldo;這裡是奴婢留下來沒燒的參片,三娘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哪裡敢疑心三娘,只這事兒干係到爺的子嗣,奴婢想了一宿,才來報與爺知道。&rdo;顧程把荷包接過,倒出裡頭的參片瞧了瞧,正是平日大姐兒吃的,目光更陰,暗裡咬了咬牙,雖早知慧蓮有些算計,卻怎麼也沒想到,她敢動這樣的心思,昨兒她還跪在地上口口聲聲要讓郎中當眾分辨,不想回去就毀屍滅跡,真真好一個歹毒的婦人,這些年竟沒瞧出來:&ldo;旺兒你速速尋個郎中前來,爺倒要看看,這參片裡到底有什麼?&rdo;旺兒早在門外聽見了首尾,心裡也是暗驚,雖說爺寵大姐兒寵的過了頭,真有專房專寵的趨勢,可大姐兒肚子裡那可是正兒八經爺的獨苗苗兒,廉哥兒既死,後院也沒見個能生蛋的,這也是就是爺好脾氣,若攤到自己身上,早把這倆婆娘休回家了,不下蛋的母雞還有個屁用,這會兒好容易大姐兒肚子裡有了喜信兒,三娘若真敢起此歹毒之心,便是有這些年情份在,爺也必不會饒過她。倒是海棠……旺兒瞥了她一眼暗道,這可真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還當扳倒了三娘,她就能上位了,卻不知爺的脾氣,這海棠什麼心思也甭惦記了,爺最恨這般吃裡扒外的下人。海棠被旺兒這一眼瞥了,只覺渾身一寒,忙膝行兩步,到了顧程跟前磕頭下去道:&ldo;爺,奴婢不敢疑心三娘,只干係重大,奴婢不敢隱瞞。&rdo;顧程掃了她一眼,不禁越發厭煩起來,為了她自己什麼幹不出來,今兒能暗裡捅慧蓮一刀,明兒說不準就敢給自己使絆子,這樣背主的丫頭該當活活打死,府裡的丫頭倒是越發沒了規矩。不大會兒功夫,旺兒便拽著郎中進來,顧程把荷包裡的參片倒在桌子上指了指道:&ldo;你來瞧瞧,這是什麼藥?&rdo;那郎中被旺兒火急火燎的拽來,還道出了什麼大事,哪想是讓他看什麼藥,卻也不敢怠慢,忙湊上去細瞧,這一瞧才瞧出端倪,暗道怪不得顧老爺這樣的臉色,昨個剛給書房哪位開了保胎藥,今兒這參片中便見了活血的赤參,不用想也知是怎麼回事,與自己卻沒幹系,便道:&ldo;這是參片,參倒是好參,孕婦吃了最是補氣益血,只不過……&rdo;說道這裡卻頓了一下。顧程臉色一沉:&ldo;再若賣關子,亂棍打出去。&rdo;那郎中嚇了一跳,哪還敢拖拉,忙道:&ldo;只不過,這人參裡摻了赤參,想是特特處理過的,瞧著跟人參差不多少,這赤參卻是活血的良藥,若孕婦吃下……&rdo;&ldo;怎樣?&rdo;顧程一伸手抓住他的領口,直問到他臉上,那神情彷彿要吃了郎中一般。郎中不由哆嗦了一下,磕磕巴巴的道:&ldo;若,若孕婦吃,吃下,不出兩月必然胎死腹中,弄不好便是一屍兩命,啊……&rdo;忽被顧程一把推開,郎中踉蹌幾步勉強立住。顧程這會兒才算徹底醒了酒,吩咐旺兒送了郎中出去,使人看著海棠,他自己站起身來,拿了那荷包,大步走了出去。旺兒忙跟在後頭,見他進了二門,心裡暗道一聲阿彌陀佛,三孃的好日子算到頭了,不過心思真真歹毒,這些年都沒瞧出來,旺兒忽想起以往那些年,爺跟前的丫頭也有過幾個懷了身子,卻沒一個保住的,不出仨月定然落胎,沒多長日子便被三娘尋個由頭髮落出去,如今想來,不禁心寒,莫不是也著了三孃的手段。他都這麼想,顧程哪裡會想不透這些,想自己這些年為個子嗣愁的什麼似的,還道是送子觀音不顯靈,怎想到後院裡養著個要絕他後的喪門星,思想起以往那幾個有身子的丫頭,顧程心裡那股怒氣怎壓得住。這是虧了大姐兒鬧出來這一趟事來,不然肚子裡的孩子沒了,都不知怎麼沒的,大姐兒肚子裡這孩子可是他的心肝肉兒,指望著是個小子,指望著繼承他顧程兩家的香火呢,周慧蓮敢動這個孩子,還不跟摘了顧程的心一般,那又疼又悔又恨的。顧程到了三娘院外,旺兒剛要上前叫門,卻被顧程抓住脖領子拽到一邊,抬腳踹開門便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