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三小姐卻總是那樣乖巧懂事,明明只是個小孩子,卻是可心到讓人不禁心疼起來。
試想一個明明是妾室的女人卻比名媒正娶的夫人更具權柄,三小姐的孃親在這府裡還有何威信可言,三小姐又是何處境。
雖然府上大大小小的僕婦云云都真心喜愛這位嫡親的孫小姐,她更是得到祖父鍾愛,卻終是沒有生出一絲的驕氣,臉上時時掛著燦爛笑容,更讓人疼入骨子裡。
倒是那妾室的一雙兒子在府內目無旁人,眾奴卻也只得逢迎。
“三小姐,今天就練到這裡吧,您回去好好休息。”這時,殷無福望著汗流浹背的殷離上前說道,眼中劃過一絲心疼。
於是,殷離又一臉笑吟吟說道:“福叔,再練一會兒吧,阿離還不累呀。”
聞言,殷無福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頗為明顯的笑容,然後點了點頭,這次則是親自演示了一套看似輕靈飄逸的掌法,其中的路數並不複雜,卻是極適合女子學習的入門掌法。
“三小姐的基本功法也練了一年,今日起,也可以開始教授些武功招式了。”
殷無福一共演示了兩遍,殷離便也依樣使出這套掌法了,福祿壽三人不禁有一次的驚異於三小姐強記靈慧。
然而實際上,殷離是在福叔演示第一遍時就記全了這套掌法,不過,她想著雖然要讓別人肯定自己的,卻是也不要顯示太過,因為她深諳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給我玩!”
“給我!給我!”
“才不要給你!”
“嗚哇……”
……
正在殷離專心練習那套掌法的時候,卻是有一陣爭吵聲越傳越近,最後竟是演變成了哭天喊地的哭鬧聲了。
而不遠處確有一對正在打鬧的兄弟,就是那兩位大了殷離三個月的孿生兄長。那兩個男娃娃也是生得人虎頭虎腦,煞是喜人,只是似乎既不愛習文又不喜練武,六歲的孩子正是喜歡到處瘋玩的年紀呢。
平日裡,他們隨其母親,也就是二孃住在主宅裡,自己則是和母親住在傲梅苑裡,也不玩在一處,所以和他們並不熟悉。
這時,那對兄弟似乎正在爭奪著一張風箏,周圍跟著的隨從也不敢硬勸,那兩兄弟就真真的滾在了地上打到了一處,弄得滿身的泥土。
見狀殷離則是擺上一副無措的模樣望向了福叔,只是心中卻是無甚在意。
心中暗道,縱使自己成了孩童模樣,卻也在無法如他們那般的天真爛漫了吧,對著那對在地上扭打的兄弟,殷離倒是不禁露出了一道會心的笑容,而在旁人眼中卻無異於理解為殷離對兄長的友愛之情了吧。
福叔見到後先是欣慰一笑,而後便望著那對兄弟淺皺起雙眉,示意祿叔和壽叔二人去把那兩兄弟送回主宅,而眼中也同時閃過了一絲不成氣候的低視。
費了好大的一番周折,空地上才又恢復了安靜,又練了一邊剛剛的掌法,殷離便也回了傲梅苑,吃過了午飯,又小睡了一會兒,便就和往日一樣在房裡練字。
她也是近一年起,才開始學習柳體,最近臨的正是孃的帖子,而苑外門匾上的字便是出自孃親的手筆。
其實,殷離起初也不懂得諸家的字型,只是覺得孃的字結體嚴謹,卻又瀟灑自然,正是自己喜歡的模樣便就照著開始臨了。
習字時講求的最是靜心二字,殷離起初雖然有些不得要領,不過果然只要多看多寫便會有所成,勤奮紮實便是不二法門,一日日的堅持了下來,漸漸地,殷離也領悟出了其中的幾分趣味,如今到是真的覺得這書法確是修身養性的妙法。
靠著七分觀察,三分臨習,如今殷離的字倒也有了些孃的風骨。頗有幾分縱橫跌宕的韻味,也算有所小成。
而待殷離剛剛臨好一貼輕吹著墨跡的時候,門外卻是傳來了一道女聲,不是娘,也不是芙姨,那就只可能是那人了。
於是,殷離馬上放下了手中的字帖,急步走出了房間。
果然,來人正是二孃,那個柔弱如水的女子。這時,她正和娘相鄰坐在廳裡,仍舊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沒有擺出任何當家主母的氣焰。
芙姨則是守在孃的身後,見她們也看到了自己,殷離則是走了過去道了句二孃,便也站到了母親的身側。
其實這位二孃,也是生得極好的,自有一股弱柳扶風的美態,不過,美則美矣,卻總是少了幾分氣韻的,每每當她站在孃的面前,殷離總能在她的眼底深處看到一抹自慚形穢的自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