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金銀首飾,當了,只要不揮霍,足夠她過小富的生活至終老了。
還沒等到她真正地掌管於家,也不管眾人怎樣努力,也留不住老人離開的腳步,沒過一個月,風燭殘年的老人便走到了人生的盡頭,羽化登仙而去,呃,病逝了~
老人的喪事,府中上下早有準備,等他一死,府中四處都掛滿白布,滿目都是悲痛的人群,墨白一看,有些許不解,關那些下人什麼事?可是自己的心,也是堵堵的,說不出的沉重和傷心,原來,悲傷也是可以傳染的,人相處了一段時間,總是有感情的,再加上她在於家,全仰仗這個老人的信賴和喜歡,不然,不要說別人,於淡定那關就很難過去,根本就不可能有安寧日子可以過。
她一身縞素,跪在孝子孝女中間,於淡定的身旁。客人來,舉哀致敬還禮,一整天下來,累得直喘氣,出殯的時候,一兩裡的白綾,前面二三十個吹著哀樂的人,她跟著於淡梅,三步一跪地送老人上路。
來到墳地,由和尚道士做過法,再經過長長的儀式,當黃土掩埋了黑棺,整場喪事,才算告一段落,墨白跟著於氏兄妹回到家中,吃過晚飯,再謝過仍在的至親們,那些至親好友,才告辭而去。
當晚,她回到房中,不管那些丫頭們的側目,她從容地拿了床被子,不管那個正在發呆思父的男人,從容地躺在榻上,想著終於可以無所顧忌地離開了,心一陣輕鬆,沒一會兒就睡沉了。
沒有了公公,她和於淡定,再不用裝腔作勢,各過各的日子,她終於睡到了床上,而於淡定,則把竹院的書房當成了臥房兼辦公的地方。
她每天閒得數著手指頭過日子,在炎炎的夏日裡,盡情地睡覺和變著法子地糟蹋些小玩意兒。看帳本,她會拿把刀子,盡情地削著紅木的書桌,桌面上,刻了個“早”字,後來覺得好笑,又將那個“早”字全部挖了出來,好好的桌椅,直角的桌面,都被削成半圓形的,並磨的光光亮亮;上好的毛筆,她自己不用,就著筆筒上面的花紋,她一筆一劃在原來的痕跡上刻,弄得面目全非。
實在無聊時,她就想,於淡定知不知道她所做的?還是知道了,也懶得管?玩膩了這些後,秋天也到了,儘管天氣仍然很炎熱,早晚總算有了些許涼意,她的衣服首飾,早就準備好了,一個不大的包裹,可以隨時走了,她更想徵得於淡定的同意,最好讓他主動放她走。
在豔紅的帶領下,她來到竹院,敞開的書房門,她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看到於淡定在勤快地翻著帳本,面前,是高高的兩堆,她略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是米蟲一隻,別人不是,天天都有事在忙。
她四處看了看,高山流水的書畫,掛在牆上,清了清嗓子,埋頭做事的男人終於抬起頭,看到人,先是招牌的笑容,見是她,覺得略有些奇怪,笑容凝結在臉上。
墨白回身把門關了,再坐到他的對面,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據我所知,你娶我,不過是為了公公,如今公公去了,留著我,對你來說,不過是奇恥大辱,不如休了我,從今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不相干,你覺得怎麼樣?”
於淡定皺眉看著她,近些日子,得知她所做的,再加上與她相處時的點滴,他竟覺得她不是記憶中那個軟弱中處處透著執著的女人,墨白,其實就他的瞭解,是個從小被捧在手心裡的女子,雖生性善良,卻是個有些驕蠻任性的千金小姐,不然,也不會那麼衝動地在婚前和人私奔,在破廟,獻身給孫俊了。而眼前這個,雖然大而化之,卻又處處透著謹慎,說她謹慎,卻又大大咧咧,甚少計較什麼。有時候,他竟然會覺得,她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沉思了半晌,墨白等得有點心焦,其實,他同意與否,都擋不住她離開的腳步,不管她知不知道現在在哪裡,是什麼朝代,都不能動搖她離開的決心。
於淡定看著面容堅定的她,笑著說道:“墨白,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一個被夫家休離的女子,該有什麼樣的下場,你知道嗎?”
墨白聽到這句,愣了一下,反問道:“什麼下場,重要嗎?”
“你會被大家所恥笑,十里八村,都會以你為壞榜樣,教育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
“名聲壞了?我不介意,我會離的遠遠的,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
“那墨家呢?書香門第,因你,聲名狼藉,數百年聲譽毀於一旦,你也不在意?”於淡定溫和有禮地說著這些,臉上仍掛著他招牌般溫和的笑容。
墨白聽到這些,如洩氣的皮球,氣餒地低著頭,在重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