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肢,我伏於他懷,一身旋力盡卸於他身,他腳跟連轉數步,穩穩定住身形。
唉,有個丈夫,真好。
冰上雙人滑是個美倫美奐臻求完美的運動,不過顯然唐朝還未普及,至少,圍觀者不象李俶般得反映那麼快,直到他攬我上馬,打馬揚鞭之後,才暴發出明顯慢一拍的傾倒和讚美。我著實感嘆,大哥一人專美人前,現場女眷一片花痴的愛慕眼光,而他,繼續溫柔美男下去,扶了李逽傳業授教。
下馬進殿,李俶打橫抱了我直衝內室,腰背還未抵上床榻,他的吻已漫天襲來,我嬌笑,腕上手環叮叮一響,我伸手環住他脖頸。小小的回應激起極盡熾熱,他輾轉吸吮,愈吻愈深,耳垂又痛又酥,他輕輕齧咬,唇齒漸落於頸下。三分理智七分良心,我勉強避開,躲於他懷,“俶,你很失禮耶。”
他一震,僵了片刻,忍不住悶笑開來。今日本是圍獵,連圍獵場都未進,他甩了句“各位盡興,本王先走一步”就跑了來偷香,失禮,的確是失禮。
“你何時會的滑冰?我怎不知?”他意猶未盡,腦子卻是清醒得很,“琴棋書畫,你樣樣精通又樣樣與眾不同,精於算帳建繪、通東瀛話、神箭無敵、還會滑冰,珍珠,你還有哪些是我不知道的?”
呵呵,我拒絕回答,他欺負我怕癢,我招供,“跟我大哥學的。”
“當真?我可知你從小由王忠嗣收養啊。”他說了一句,立刻打住。我父母雙雙殉城,七歲即輾轉多家寄養,他怕勾我傷心往事,我是真傷心,真正的郭珍珠七歲父母雙亡,而我也是,七歲,父母隕於空難,是大哥又當爹又當媽還順帶做哥哥。
“往後,有我。”他溫柔抱我,覆我手於他心。
我吸吸鼻子,推他出房。他整袍整冠,頗有意志,牽我到門口,又改了主意。怎麼,大白天耶,一國嫡皇孫為兒女私情放回紇可汗鴿子,不太好吧,我退縮,他一點我唇,笑,“此殿名叫曜華,你且在此處休息,我尋幾個宮人來伺候著,午宴一散,即來接你。”
“我不喜歡那麼多人看你,尤其你今日的衣裳髮式,根本就是胡族未嫁少女。”他酸酸,說是不喜歡,心裡卻是喜歡,正常人都喜歡自己的伴侶受人矚目,我喜歡他人前優雅出眾,他定也是。
芳心竊喜著送他上馬離去,返身進殿參觀一下,
此殿名叫曜華宮,殿內簿牒記載了此殿的出處。漢梁孝王好營宮室、苑囿之樂,作曜華宮,築兔園。園中有百靈山,有膚寸石、落猿巖、棲龍岫;又有雁池,池間有鶴洲,鳧渚。其諸宮觀相連,延亙數十里,奇果異樹,珍禽怪獸畢有。
由漢至今,兔園無兔,雁池無雁,鶴洲無鶴,不過殿後滿園的梨花,昨夜大雪,今日初晴,千樹萬樹梨花開,真是勝卻人間美景無數。
“小姨!”一個少年殿外探頭探腦,門口攔了他的是李俶囑咐過的宮人。
“郭旰!”我招手喚他,他衝宮人攤手,神氣而入,分明是剛與人有過爭執。
“廣平王藏掖得好緊,王府擋了,上林又攔,難不成怕我乘他不在把小姨給搶走了?”他口沒遮攔,我啐他,郭家人遺傳不拿皇親國戚當回事,他也是染上這毛病了。
花園兜兜轉轉,郭旰這些月跟了長孫全緒是學了些本事了,提氣飛掠,折枝攀花,大秀了把中華武術。
“噯,”我低聲叫他,點指一處梨枝,一隻短尾松鼠,金毛油亮,正窩著不動,“有本事麼?你幫我捉來。”
“這有何難。”郭旰探手摘弓。
“呸呀!要你捉來,不是殺生,它好可愛哩。”我拍掉他手,努嘴,示意他再秀一把所謂絕世輕功。
他躊躇,飛掠到樹枝高度許是不難,點石之間要能準確候到松鼠的位置,又一把捉住,定是有難度的拉,松鼠耶,有尾巴的動物都精得很。
“瞧我的。”他拔身而起,直掠枝間。
果不其然,他身形還將到未到,松鼠兩隻小眼一轉,弓身彈起。好個郭旰,伸手搭枝間,腳尖點樹幹,折身追去。人再快又怎比得上松鼠,再一次,他手未到,松鼠又躥上另一根枝間,彷彿知他棋差一招似的,還頓了頓回頭瞪他一眼。
“沒用!郭旰!你輸了!”我拍手笑,蹦得片片花雨落下。
突然,眼前一片衣角飄過,一人身形如虹直掠枝間,蓬地一掌捏住,衣袂翻起,他翩然落地,緩緩回身。
“你可喜歡?珍珠?” 一身黑錦衣袍,面龐剛毅深刻,眸中似火似灼,安慶緒伸掌在我面前。
“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