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半垂著眼眸,恍若無事般問道:“小主子們用完早膳了嗎?”
和言答道:“回主子的話,小主子們都用完早膳了……”她話還未說完,門外突然又響起了芳蕊的聲音,“主子,外面出事了,年格格與安格格鬧得很兇,耿側福晉和烏雅側福晉正帶著各位格格來繁景院的路上。”
齊布琛坐起身,提高聲音,道:“進來。”安氏是德妃拐著彎讓四阿哥放出來的,不過幾天,就開始鬧事。
芳蕊自門外而入,對齊布琛行了行禮。
齊布琛忍住心中的不耐,問道:“怎麼回事?”
芳蕊道:“年格格的臉上長了黃斑,她懷疑是安格格動的手,到耿側福晉那裡去告發了。耿側福晉沒有證據,不知如何是好,便讓人傳話說,來請主子定奪。”
“年氏長斑?”齊布琛覺得有些好笑,年氏是多麼自負的人,沒有了引以為傲的美貌,豈不是要氣瘋了?繼而她又揮了揮手,讓她下去了。
和言在一旁道:“主子,奴婢原打算等主子吩咐完事情後在稟報年格格的事兒的,沒想到……”
齊布琛問道:“那兒的人有訊息傳出來?”
“回主子的話,年格格,宋格格,安格格,賈格格那兒都有訊息傳過來。主子也知道,安格格和年格格進府的時候原是一氣兒的,除卻府裡的各個主子以外,兩人拜訪最多的,就是李側福晉和宋格格。李側福晉倒是每次都將她們拒之門外,宋格格卻和安格格好到一處去了。再後來,爺關了安格格禁閉,彷彿是因為年格格在裡面使了手段,兩人就互相恨上了。“
“安格格解禁後,與宋格格接觸了幾次。兩人說話的時候,屋子裡沒有一個奴才,所以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之後,宋格格就送了年格格許多東西。那些東西,有布料,有香囊,也有吃食,是分了許多次送的,但年格格都沒有用。”
齊布琛皺了皺眉,又問道:“那賈氏呢?”
“賈格格倒是沒見什麼人,但是她的大丫鬟和洗衣房的人接觸了幾次。”
齊布琛微嘆了口氣,道:“也就是說,其實你們也不知道年氏毀容的罪魁禍首?只是確定了這幾個有嫌疑的?”頓了頓,她忽然又想到了什麼,道,“和言,你去把內務府送來的胭脂水粉拿來。”
她向來不愛用胭脂,所以內務府送來的胭脂水粉,她從來都沒有用過,都是直接讓人收起來的。而能讓人臉上長東西的,除了藥以外,還有就是直接用在臉上的東西。
和言很快就將積攢的胭脂水粉都放到了她的面前。她的丫鬟們大多也有自己的胭脂水粉,質量不比內務府的差,所以以前送過來的胭脂沒地方可用,就直接被放在了一邊。
齊布琛拿起一盒,放在鼻下聞了聞,隨後又皺了皺眉頭。接著,她再拿起另一盒,在手指上沾了點後就捻開,又放在鼻下聞了聞。
青茹、和言看著她一盒盒地聞過去,臉色卻越來越凝重,心中也不自覺地沉重起來。
良久,齊布琛才放下手裡的胭脂盒子,長嘆出聲:“內務府啊……”
“主子……”青茹小心地看了看她的臉色,道,“這胭脂……”
齊布琛挑出三盒胭脂,道:“這三盒留下,其餘的你們都收好,可別弄丟了,我有用。”胭脂當然是有問題,早一些的胭脂裡,摻了避孕的東西,再後來一些,是讓人虛弱不能懷孕的,這幾次送過來的,卻是能讓人臉上長斑的。
主事的人做得很小心。前頭的胭脂不說,後來的這些胭脂裡,十盒裡有五盒是摻了藥粉的。但是抹了胭脂在臉上,倒還沒什麼,但若是與另外一種藥一起合用,人的身上就會長黃斑。這也就避免了滿府的女人都長黃斑,使得自己招人懷疑。
賈氏是包衣,家裡的關係盤庚錯節,她想讓內務府送這些東西進來,那是最簡單不過了。她的丫鬟和洗衣房的人接觸,大約就是在年氏的衣服上動了手腳。而宋氏和安氏,可能是發現了這個秘密,反而大張旗鼓地給年氏送東西,幫賈氏掩護——反正送過去的東西都沒問題,到時候就算是查起來也不怕,還可以好好奚落年氏一頓。
將事情在腦海裡理了一遍,芳蕊就來報說,耿側福晉等人已經到了。齊布琛起身,讓人將黛玉、布耶楚克和薩伊坎帶到了正廳的後面,囑咐人看著她們,才怡然朝外面走去。
她的女兒可以不喜歡這些女人的把戲,但是必須清楚女人鬥爭的過程,以後才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剛走到主位上坐好,耿氏就帶著人給她請安。齊布琛讓她們起了,才打量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