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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耳邊問,聲音清冷,如風送浮冰。夏微藍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觸電般地抬起頭,發現自己的手腕居然真的被一個人握住了——那個叫幽顏的女房東正坐在她的床邊,帶著驚訝的表情看著她。

“是你?”夏微藍失聲道,“你……你怎麼進來的?”

“被你吵醒的……才六點半呢。”幽顏放開了她的手,打了一個優雅的哈欠,輕聲抱怨,“怎麼昨晚燈也不關就睡了?手舞足蹈的,做了噩夢吧?我上來搖醒你,差點沒被你打了一個耳光。”

她語聲輕柔,如同音樂,令夏微藍一時無語。

顯然也是從隔壁匆匆趕過來的,幽顏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色真絲睡袍,長及腳踝,烏黑的長髮如水一樣地垂落在肩頭,自然地微微卷曲,宛如海藻。嘴唇沒有血色,不施脂粉的臉在晨光中有些蒼白,卻有一種白描美人圖一般的古典之美。

然而不知道為何,這種寧靜的美,卻令她覺得心驚肉跳。

“我、我……”夏微藍喃喃著,忽然問,“那個人,以前住哪個房間?”

“哪個人?”幽顏倦倦地問。

“麥美瞳。”夏微藍深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了那個不祥的名字,“她……她以前是不是就住在這個房間裡?”

幽顏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這個訊息令她又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

“我夢見她了……”夏微藍戰慄著,“我夢見她了!”

“真的?”幽顏頗為吃驚,變了臉色。

“是的……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我看到她的眼睛在流血,”一切都歷歷在目,夏微藍閉上眼睛,虛弱地喃喃,“她和我說,快逃……快逃!”

“……”幽顏咬住了嘴唇,眼神忽然有些可怕。

夏微藍並沒有留意,只是戰慄著轉頭看了看那個書桌:抽屜是關著的,桌子上的鏡子也好好地豎著,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她咬了咬牙,鼓足勇氣站起來,一個箭步衝過去拉開了抽屜。然而抽屜裡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她頹然地坐回到了床上,長長舒了一口氣,看向窗外。

天已經透亮了,陽光灑滿了整個房間,視窗簇擁著青翠的藤蔓,上面開著一朵朵美麗的紅色的花兒,顯得明朗而清新,哪裡有絲毫的陰霾氣息?

“看來,真的只是做了個夢而已……”她低聲喃喃,伸出手去,摸向心口——那裡似乎還殘留著那隻手的寒意。在噩夢裡,麥美瞳的手最後伸向了這裡,似乎要抓取什麼一樣,她就在那一刻被嚇得醒了過來。

她的手指忽然按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什麼東西?夏微藍吃了一驚,拿出來卻發現是那個大吊墜——原來昨晚洗澡後,自己順手把它放進了睡衣的口袋裡,一直忘了取出來。

她不由得釋然:一定是睡覺時硌到了,才會做噩夢吧。

“這……這是?!”幽顏卻驀地變了臉色,那一刻她幾乎衝了過來,想伸手去拿那個東西,然而手指在觸碰到它的一瞬間整個人猛地往後踉蹌了幾步,直到背部靠上了壁櫥才勉強站住。

“你怎麼了?”夏微藍失聲驚呼。

幽顏臉色蒼白地看著夏微藍手裡的那個東西,胸口微微起伏,一貫淡然的眼裡終於有了起伏,許久才低聲道:“這……這是哪裡來的?”

“你說這個?”夏微藍晃盪著手裡的那個大吊墜,蹙眉,“我一直不知道它是什麼,似乎是一塊玉?或者是琉璃?琥珀?寶石?你看到沒,它好像從裡面發出光來了誒,好像還有一些奇怪的花紋……圈的右下角還有一個圓點,像‘Q’一樣,真奇怪。”

“這……”幽顏咬住了嘴唇,沒有再說。

玉環右下角的圓點上,刻著一個複雜的紋章,如同火焰的模樣——這個紋章是如此的熟悉,以至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不管這是什麼,對我來說都是最珍貴的寶物。”夏微藍把古玉掛回了脖子裡,嘆了口氣,“……這是父親留給我的唯一的遺物。”

“你父親?”幽顏蹙眉。

“是啊,他是一個探險家,畢業於哥倫比亞大學東亞史專業,參與過很多大的考古專案。”夏微藍的臉上露出自豪的表情,輕輕地撫摩著那個墜子,“這些都是我媽媽說的——在我五歲的時候,他在一次探險中出了意外,再也沒回來……”

“意外?”幽顏低聲問,“什麼意外?”

“那時候我還很小,只記得某天深夜忽然聽到媽媽在外面哭,我從臥室跑出去,看到很多穿著奇怪衣服的男人站在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