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吐出的氣息都中斷了。
“神父,”雷切爾的喉結滑到了一下,艱難的開口,“拉斐爾他,他死了麼?”
龔格爾神父沒有回答,只是凝視著神壇上瞬間停止呼吸的人,雙手輕輕置於拉斐爾身體上方,平平展開,低聲祈禱:“願神之血注入他的身體,帶給他力量。”神父低聲祈禱,平放的雙手突然向上一提——
彷彿被牽線的木偶,拉斐爾的身體忽然間便是一動!那一刻,一種光芒從從昏迷的人的胸口正中透出來,就像是裡面有一顆溫暖的太陽,將五臟六腑照得透亮!
龔格爾神父的手轉為向上,掌心向著背後的光之十字,繼續祈禱。拉斐爾身體裡透出的光向著四肢百骸蔓延,彷彿血流加速奔湧,注入已然沒有生氣的軀體,讓他整個人都籠罩在耀眼的光芒裡,彷彿浮在神壇上的一團火。
雷切爾和穆列屏氣的看著,眼裡充滿了肅穆和崇敬。
“天……”忽然,教堂的門被無聲推開,有人失聲驚呼,“你們這是在——”
受到驚擾的那一刻,雷切爾眼裡瞬地閃過一絲殺意,足尖一點,迅速掠下了神壇。黑暗的教育堂裡有風一掠而過,快得如同鬼魅——
身後的門被一把關上,那個闖入者的驚呼只吐出了一半,一把鋒力的刀已經架在了他的咽喉上,截斷了他後面的話。
此刻龔格爾神父雙手合攏,停止了最後一句祈禱。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雷切爾,不要在上帝面前做這種事……快放開天野教授。”
雷切爾看了一眼站在門後的天野彌生,默默地將刀收了起來。然面彷彿是生怕這個闖入者再有什麼異動,德國人一瞬不瞬地看著對方,那把瑞士軍刀在手指間快速地打轉,發出令人心悸的細微摩擦聲。
“帝保佑了你,我的孩子。”龔格爾神父低下頭,對著昏迷的人輕聲道,將雙手緩緩放下。與此同時,懸浮在神壇上的拉斐爾彷彿失出了支撐,身體啪地一聲重重落下,重新躺到了蠟燭中間——然而就在那一瞬間,他的眼睛睜開了。
“拉斐爾!”雷切爾和穆列失聲驚呼,簇擁過去檢視。銀髮的同伴眼睛裡重新燃起了微弱的光,瞳孔在緩緩凝聚,顯然已經有了意識。
然而龔格爾神父只是看著教堂盡頭去而復返的那個人,有些疑慮地開口:“彌生,你回來做什麼?”然而天野教授站在門邊,被剛剛看到的秘密儀式所震驚,半晌說不出話來。許久才拄著柺杖蹣跚走過來,直到神壇邊。他低下頭,看著那個剛剛被用秘術救治的傷員——拉斐爾身上的傷口已經瞬間平復,左臂的斷口光滑齊整,潰瘍和萎縮已經恢復。
“龔格爾……你在舉行什麼秘密儀式?”天野教授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一切,喃喃道,“天,你,你在這一瞬間就治好了他?,這怎麼做到的?”
“違反了你所知道的一切物理定律是麼?”龔格爾神父微微苦笑著,臉色變得蒼白而虛弱,用手支撐著神壇,“我說過,在你所知道的這個被物質定律支配世界之外,還存在著另一重世界。咳咳……可是你總是不信,頑固的傢伙。”
天野教授看著站在十字光輝裡的老朋友,若有所悟的低聲;“這就是你當年忽然終止粒子物理博士的學業,轉入普林斯頓神學院的原因嗎?你找到了通往宇宙奧義的道路?”
龔格爾神父搖頭:“我只是受到了召喚而已……我必須為這個世界而戰。聽起來是不是有點像漫畫裡的對白啊?咳咳……”
說到這裡,他忽然間咳嗽起來,整個身體開始不停抽搐。
“神父……神父!”雷切爾連忙上去扶住他,“您已經過度使用了力量,趕緊讓穆列送您回去休息吧,不要再說話了。”
龔格爾神父定定地看著去而復返的老朋友,低聲:“你回來做什麼,彌生?”
“我……”天野教授枯瘦的手指握緊了手杖,身體微微晃了一下,將左手伸入懷裡,緩緩拿出了一個東西,遞過去,“是來把這個交給你的。”
“這是?”龔格爾神父疑慮地看著他掌心裡的那個東西——那是一個銀白色的扣子,不過一個指甲殼大小,彷彿是一個極小的光碟,上面有雜精密的花紋,折射出一種美麗的色澤,靜靜地躺在教授乾燥的手心。
“大概你還不知道吧?就算你們說服了埃文斯,也是無法啟動LHC的”天野教授抬起頭盯著龔格爾神父,苦笑,“為CERN委員會規定,LHC的核心裝置上必須設定雙重的保險,不能由任何一個人單獨啟動——埃文斯能開啟的只是外驅動,而我負責的是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