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還是笑著應和了幾句,卻沒有往心裡去,只是道:“大小姐,你先回坊裡去吧,你日理萬機,就不必留在銅山陪我了。”
大小姐嗔怪地看了李晚一晚,她在銅山,大把的正經事要做,哪裡是陪他了。
“如果遇事需要援手,可以派人傳訊於我,銅山離坊裡不遠,幾日間我就可以趕過來。”
大小姐最後留下一句,便回去了。
等她走後,李晚笑著對施皓光道:“大小姐所言,的確有理,不過,畢竟還是王者之道,把別人也想得太光明正大了點。”
施皓光聞言,贊同地點了點頭。
誠如大小姐所言,李晚只要管好自己,努力成為大師就行,但既與洪大師結仇,又敗壞他威名招牌,砸他飯碗,這仇怨豈是那麼容易化解?
“自從上次遇到安大師上門明搶,我就知道,所謂大師,都是些什麼樣的危險人物。大小姐倒也不是迂腐軟弱,不明世間險惡,只是她出身世家,背後又有天工坊、玉蟾宮這些關係,難免想像不到,像我們這等無根浮萍的艱難苦楚!”
“那是,連安大師這等人物,被你殺了也就殺了,沒有幾個出頭尋仇,找上門來的吳冶子,還不是真的為了好友,而是為了秘籍……”
兩人談及此處,不免有些噓唏。
現在李晚最大的缺憾,還是根基太淺,李晚表面看來年輕有成,春風得意,但實際上,都是錦上添花的虛榮,等同於無根浮萍。
這與尋常獨來獨往的散修也沒有兩樣,如果遇到殺伐果決的對手,說不定就直接下手了。
好在李晚修煉到結丹之境,害人的本事未必多強,保命的手段,卻多了許多,畢竟他是中品上等真丹的資質,又經過煉製數件寶器,汲取不少靈光,已然相當於擁有十數年修為。
他現在想到的手段就是,留在這銅山,與洪熊山針鋒相對,遇到對方出招,也好方便應對,要是遠在數萬裡之外,任他興風作浪,反倒要麻煩了。
……
正在這時,洪熊山府上,也正邀約了數位道友,一起議事。
這幾位都是銅山上的器道修士,幾人正面對著案上一把暗紅色的長劍,沉吟不語。
就在不久之前,洪熊山自揭其醜,當著眾人的面,把他和李晚隔空鬥法,最後卻落敗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又在驚疑不定的眾人面前,當眾演示了一番寶劍破甲,削鐵如泥的手段,直到所有人都露出不可置信,並同時帶著幾分驚怖和迷茫的神情,方才停了下來,任他們思索,品評。
好一陣,洪熊山才道:“怎麼樣,各位道友?”
其實在這演示之中,洪熊山也暗中使了手段,以李晚當時加持精煉的手段,只在黑魔鯊妖丹注入少量寶氣,催發破甲如紙的鋒銳氣刃,也只有一擊之力,過後就是尋常的血剡寶劍了,但洪熊山將之重新祭煉一番,卻是敏銳地發現了這把劍中,蓄元神通大陣的價值,然後又以自己的大師手段加工一番,注入珍貴的庚金之氣,重新達成破甲效果。
這一手段雖然代價高昂,但展露出來的效果,卻幾乎不亞於李晚曾經煉製的冰螭劍,這些被他邀請過來的友人,全都被鎮住了。
這些人都是洪熊山認識的名師高手,其中擅長衣甲一道的,想到的是,如果自己煉製的法寶碰到這種寶劍,該是何等下場,擅長刀劍的也思慮,自己煉製的刀劍與之相比如何。
最後的結論,卻是叫人有些氣餒,這些人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自己應該如何應對,這般的技藝水平,擁有絕對的優勢。
良久,終於有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本以為只是世人誇張,那位李道友,只是略有奇遇,得了神兵利器的煉製法門而已,不曾想到,竟然犀利到如此地步!”
這是一名銅山上的鐘姓名師,以他專精之道而言,又可稱作是煉劍師,乃是煉劍的行家裡手。
他比別人更能品味到那份羨慕和無奈,眼底彷彿有一道精光掠過。
“是啊。”另一人語氣有些奇怪,也感嘆道,“如此手段,被一小輩所擁有,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銅山同業,煉器師們彼此聯結,幫襯,其實是有許多門道的,比方說一名煉劍師,煉製出再厲害的寶劍,也需要有別人的寶甲陪襯,但如果輕易把別人寶甲斬破,就是砸人飯碗;同樣的道理,寶甲固若金湯,無人能破,也是對刀劍名師們無聲的諷刺!
這些裡面的彎彎道道,只有各自圈子裡面的人才會熟悉,並且形成心照不宣的默契。
洪大師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