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道:“道友這又是何苦?我此番所為,無關羞辱,也非炫耀,只是要你明白,這從天界中各方大能的實力而已。李某雖然自信有幾分本領,但在這從天界間,卻不敢稱是縱橫無敵的人物,至多便只能算是一流而已,李某尚且如此,你又如何?”
羅英聞言一怔。
他初來乍到,倒是沒有考慮過這一事。
“寧死不屈是有骨氣不假,可你我之間,並無深仇大恨,為何你可為別人所用,卻不願意為我所用?不是李某打擊你,你這般的修士,無論去到何處,要麼漂泊無依,落魄之極,要麼便是尋找一方勢力藉以庇身,慢慢沉湎於任務供養,不斷為自己累積修煉資糧,尋求上進,這又有何來的逍遙可言?”
“長生逍遙,不該是一句空話,而該是吾輩修士孜孜不倦,為之追求不息的目標,你寧可空耗時日,奔波勞累,卻不肯冷靜下來好好思考,抉擇前路,豈非盲行於道。到老成空?”
之前李晚並沒有太看重這位道境二重的劍修,是因為他的修為實力稍弱,而且已呈衰老之象。遠遠不如奉餘賢有價值。
奉餘賢擁有三重修為,又是中年本相,論當前,論未來,都遠勝羅英。
不過此刻,李晚卻是反而對這羅英生起了幾分讚賞。
雖然此處是修真聯盟之地,他人生地不熟。也陷於敵人之手,存在種種不利,但卻依然還是一往無前。發出了決死之擊,一如自身修持之道那般鋒利無情。
這般的人,若是敵人,當然會感覺頭疼。又臭又硬。就意味著不好對付。
但若成為了自己人,卻反而可以成為手中一把鋒銳利刃,斬破敵人,勢不可擋。
這無關智慧閱歷,而是心性。
論心性,奉餘賢複雜陰沉得多,行事手段也趨於虛偽詭詐,雖然李晚並無道德潔癖。不至於排斥此人,但卻絕不會太過倚重和信任。
說完這一番話之後。李晚便一拂袖,大步踏出了堂室,留下清淨給羅英考慮清楚。
……
很快,數日過去。
接連的幾天時間,李晚都關注兩人狀況,甚至一度利用此間禁制監看。
奉餘賢與羅英兩人,都能察覺到有隱秘的視線在注視著自己,表現也各不相同。
奉餘賢依舊一副堅決頑抗的模樣,終日打坐修煉,積蘊實力,羅英卻似大受打擊,被李晚再次動手打敗,甚至一度毫無還手之力後,表現出頹然和無奈。
羅英已經不再理會監視,也不保持實力,任由禁制和惡木枷吸噬法力。
他終日愁眉苦臉,一副苦苦冥思的模樣。
李晚倒是能夠猜得出幾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此人能夠修煉成道,而且經歷多年風雨而不隕落,無論心性如何,也絕不會是簡單之輩。
定是自己的一番話,開始起了作用。
李晚那一番話雖然刺耳,但若他肯靜下心來接受,也能發現,確實忠言逆耳。
以奉餘賢和羅英兩人的情況,最好的境遇,便是投效於修真聯盟旗下,成為一名普通成員。
雖說聯盟素來都有冊封道境三重修士為長老的傳統,但奉餘賢能成為長老,而羅英不能。
兩人的修為實力,畢竟存在差距。
而且就算兩人之中實力更強的奉餘賢,也不可能一來就立刻得到長老名位,必然是在聯盟高層驅使之下,不斷立功,奉獻,打熬資歷,最後才得以如願。
在這過程之中,他不得不為聯盟效力,付出許多心血,而當他在此間經營已久,彼此因果氣運交纏之時,便再也難以分開了。
他的出身,他的職權,他的名望,甚至身家財富,都將會與聯盟息息相關。
在此過程,羅英這般與他素有交情的道友,最大的可能,便是成為他心腹臂膀,與他一起打拼前程,謀求上進。
但無論說得再好聽,心腹臂膀,也是要以奉餘賢這位擁有長老之位的人為主,事實上,也是與投效無異。
李晚說他註定要為人所用,並不是隨口空話,而是看透了這世間人事紛擾,權勢紛爭。
“且不說,奉餘賢已經被我擒下,就算沒有擒下,你又怎能再繼續投他?他可是在關鍵時刻,拋下你逃跑啊!”
李晚看著堂室之中,苦思出路的羅英,眼中流露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不得不承認,奉餘賢當時拋下羅英逃跑,是人之常情,而且羅英遊歷諸天多年,早已經見慣人情冷暖,不可能還和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