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古代最精密的日晷板,上面曆法、星象、星圖無所不包,農耕、占卜、航海全離不開它,可以說是整個古代最為珍貴的寶物。把它珍藏在你的懷裡,要發誓像愛護眼睛那樣愛護它。”說著,阿婕赫將手伸出,高文半信半疑地接了過來,上面刻著的全是細密的軌道和文字,便拿在了手中。
但阿婕赫執拗要求高文,一定要擺入貼身的夾襖內裡,方才罷休。
“那最後一個饋贈呢?”
“就是他了。”阿婕赫神秘兮兮地笑起來,指著剛才那位瀕死者,說到。
高文回頭看看,再轉過來,看看阿婕赫,隨後點點頭,便走向了那孩子的墳塋,拔出了“磷火之劍”,走向躺在那裡昏睡過去的瀕死者,“反正可以給他個痛快的終結,順帶著還能習得他所在民族的言語,對不對?”
“不,不,不,住手。”阿婕赫帶著很謹慎的語氣,將手慢慢抬起,“在接下來的路途當中,你必須伴隨著他,不管你與他間的相處如何,都得依隨著這個先前還瀕死的人。”
高文嘆口氣,將磷火之劍,插在了雪地的泥土當中,攤開手,“你看他還能活下來?我為什麼要依隨這個五十來歲的老傢伙?在我的詞典裡,可沒有對這種人百依百順的詞條。”
“他活下來不成問題,相信我,我可是火獄之主。”阿婕赫說著,走到了臉上滿是雪沫和泥灰的,在前一刻還是世界級大亨的高文前,用纖細的手指輕輕地點住了他的額頭,“因為——他和那座城市,可是能幫你開啟兩個大洋浩瀚不盡財富和權力的鑰匙,聽我的話語,絕對不會有錯的。”
“還有記著我的最後句忠告,那就是——言多必失,氣數不長;沉默是金,常思必亡。”
帶著這句話,阿婕赫光著腳丫,慢慢朝著森林的幽深處走去,直到消失為止,高文覺得自己變成了大文豪筆下的那位浮士德,而這個美麗可怕的女子,就是不折不扣的魔鬼,她自己也沒有加以否認。
“我在何處!”但是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當今,高文也唯有一聲嘆息,他走到了亂屍堆當裡,看著這群不幸的遇難者遺體,很多人在臨死前,手中還緊緊攥著木頭做的十字架,“沒錯了,這群應該是前往聖地的朝拜者,在這個地方被突厥的騎兵給殺害了,包括剛才的那個小孩。”念及此,他掏出了阿婕赫贈予的日晷板,上面用道小小的刻痕,標明瞭而今他所處的時代和時間:基督紀元一千零九十三年,這是他在一個世界的終點,也是在新的世界的起點。
此刻,歐洲剛剛在“千年滅世”的絕望裡掙扎出來,拜占庭羅馬帝國才在一場曠世的慘敗裡一蹶不振,而在東方,無數遊牧民族跨坐在馬鞍上,在沙漠和荒原裡踏出了細碎而綿長的蹄痕,各種嶄新的力量、浩劫,正源源不斷地在各個地理的邊緣深淵處湧出,舊的勢力遭到摧枯拉朽的命運,大地和歷史重新被擺在在火與劍的鐵砧上,被肆意打造成了各種不同的景象。
高文沒心思去細想這些,這隻能叫他更為迷茫苦痛而已,他緩步走向了一具看起來還未凍硬的屍體前,舉高了“磷火之劍”,而後狠狠劈了下去。。。。。。
“聖喬治!!!”那位瀕死者,在一個時刻後,居然很有元氣地扯著嗓子,揮舞著十字架,從地上坐立了起來,不斷反覆嚎叫著這個名字,喘著大氣。
接著他看到了坐在他面前,正在火堆上取暖的高文,還有突厥奴兵的鎧甲,頓時又是瞠目結舌,“聖喬治剛才為什麼不把你這邪惡的異教徒,從沙漠裡竄出的侏儒給殺死?”
“我不是異教徒,更不是侏儒。”高文立起了高大的身材。
“你,你居然會說諾曼語?還是北方的奧伊語!”那老頭兒格外興奮,“聖喬治在上,你居然是我的鄉黨。”
“是啊,這兒躺著的都是你的鄉黨,到處都是。”高文在心中嘲笑著,接著他將裹在腦袋上的頭巾給解下,那老頭更確信了自己的判斷——高文是位身材高大,棕色頭髮,還有淡藍色眼瞳的傢伙,雖然相貌比正統的諾曼或斯堪的納維亞人要柔和許多,但還是能看清楚他起碼不是新月教徒。
那老頭顫巍巍站起來,緊緊握住高文的手,激動不寧,“我叫彼得,是個朝聖者,也是個隱修士,我經歷了三年的時光,從匈牙利到保加利亞,到色雷斯,到君士坦丁堡,到這兒,也就是尼西亞的野外,就是要和其餘朝聖者一同前往聖地聖墓,但是我們一路遭到了無情的屠殺,匈牙利的牧民、保加利亞的山匪、沿路謀財害命的奸詐希臘人,還有最最可怕的,塞爾柱的突厥異教徒武士,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