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很小我就喜歡男孩子,對男的感“性”趣。記得小時候男孩子之間會玩些帶有性色彩的遊戲,像互相觸控、撫弄生殖器之類的,那時候我就特別有衝動,當然那時壓根不知道這跟同性戀有什麼關係,更不知道這會給我今後的生活帶來巨大的痛苦。到了上初中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對女孩子還是沒有任何興趣,但看到長得漂亮的男孩子就會忍不住盯著他們看,覺得他們對我很有吸引力,那時候我開始有了點焦慮感。當時因為成績很好,想著將來的前途,不敢有什麼實際行動,只默默把這種愛放在心底裡。上到高中時,一位比我高一級的男生主動接近我,你知道讀書時兩個男生之間密切的交往比男女生之間的聯絡更容易,所以我們很快就走得很近。第一次是在他家裡,他教我,我們互相手淫,感覺很興奮、很刺激,可事後我有些怕,那段時間我上課時老是恍恍惚惚的,一方面陶醉在兩人性關係的興奮中,另一方面又害怕這種陰暗的關係被發現,很快我的成績就直線下降。後來他畢業去了外地讀書,我們就基本上沒多少聯絡了。他走後,我又喜歡上班裡一位長得很帥氣的男生,我的位子在他的後面,上課時我會常常盯著他看,想象著和他在一起的情形,傻傻地笑,如果他跟我講一句話,我會高興一整天,可是我知道他並沒有和我同樣的愛好,所以他壓根沒有感受到我對他的那份情意,那段日子,是我最失意的階段。
陳:不好意思,大概因為我長得帥的緣故,讀高中時班裡就有好幾位女生同時喜歡我,遞紙條、寫情書,可我那時好像對談戀愛沒什麼濃厚興趣。其中有一位女生長得很漂亮,我的一個哥們兒就瞎起鬨,說郎才女貌,被別人泡去可就過了這村沒那店了,於是我就答應跟她做男女朋友。其實那時候真是純潔得可以,不過現在想來是因為自己是“同志”的關係吧,總之談了一年多,也沒什麼親密接觸,有時我看到她眼裡的那種期待和渴望,還會有一種想逃的感覺。直到高考前的一次約會時,她主動吻我,我才發現自己一點也興奮不起來。那時我隱約地有些懷疑,又不敢跟別人說。考上大學後,我就跟這個所謂的女朋友散了,可以說那時候我並沒有真正地去愛過她。進大學的前一年半,我的心理還比較“正常”,和男女同學的關係挺融洽,但是,事情就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大二下半學期,上大課時我認識了另一個班的一個男同學,很快我們就常常約了一起逛街、一起吃飯、一起自修。記得有一回他生病,當一天沒見到他的身影時,我心神不寧地什麼都做不下去,我這才意識到,我愛上了他,愛上了一個男人!那年的寒假,我倆都沒回家,選擇留在學校。也就是那段日子,我們有了性關係,我徹底認識到我是個同性戀,因為那種肉體上的美妙及精神上的融合感是以前和女朋友一起時從未有過的。
主:當你們真正意識到自己這種不同於常人的特殊愛好時,你們是怎樣看待自己、接受自己的?
李:我認為自己心理出了問題。高中畢業後我沒考上大學,跟同鄉學著做珍珠生意。做生意的到時候總要去一些娛樂場所,別人叫小姐來陪,我從來不叫,他們有時就譏笑我還是不是個男人?他們這麼講的時候,我心特虛,而且你知道他們沒和你一樣的問題,就更會想自己這樣是不是有病?後來我就去找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從我小時候的經歷問起,問一些比如有沒有受過什麼刺激、父母親之間的關係、我有沒有被當成女孩子來養過的問題等等。其實我的經歷很簡單,父母對我一直不錯,我也從沒有被當作女孩子養過,醫生最後就只說:“小夥子,想開點吧。”沒有藥、沒有解釋,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好像我回到家就可以想通了似的。
陳:雖然在老師、父母、同學的眼中我的一切都很出色優秀,可沒人知道我內心的痛苦。我知道在常人眼中同性戀等於變態、怪異,所以我不想成為一個“異類”,我想掙脫,但無能為力,那份肉體和精神上雙重的愉悅我難以割捨。我不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同學們對我和他之間這種密切的關係已經在風言風語,為了避嫌,我們減少了同進同出的頻率,那時我已經知道,我們不可能像那些談男女朋友的男同學一樣,光明正大地手挽著手,勾肩搭背地走到光天化日之下,我們能選擇的只有黑暗。我的人生註定了是一場悲劇。很長一段時間,我陷入到深深的絕望的情緒中無法自拔。因為苦悶,我去圖書館,讀柏拉圖,讀福柯,這才開始逐步地瞭解和認知自己。我一直記得柏拉圖曾經在他的《會飲篇》中讚賞同性愛時說過的話,他說“這種結合不僅是性的結合,它根源於最深層對於融為一體的渴望。”我知道自從有了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