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我呢!畢雲天笑了笑道,我就是給你送酒來的嘛。高志強說,好啊,我笑納了。說著,高志強給畢雲天泡了一杯茶。畢雲天說,高書記這麼繁忙,我好意思佔用你的寶貴時間嗎?高志強說,再忙也不敢怠慢了畢大市長呀!
高志強知道畢雲天有話要跟他說,特意關了辦公室門,再回身坐到他旁邊的沙發上,放慢了聲調說,雲天呀,你不來我也會找你的,在教育局這個問題上,我知道你還有什麼想法沒跟我說。畢雲天心想,我一點也沒估計錯,這個高志強還會向我提這事的。於是裝痴賣傻地說,剛才我不是說過了麼?沒什麼說的啦。高志強盯著畢雲天說,雲天你就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你說吧,我會認真考慮的。畢雲天就不緊不慢開啟公文包,拿出一疊信件,放到兩人前面的茶几上,說,高書記你想看看麼?高志強說,這是什麼?畢雲天笑道,過去的老情人寫給我的情書。高志強說,你小子有豔福呀,我可是從不知道情書為何物。畢雲天說,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高志強望望畢雲天,就伸手拿了一封。看了看信封,都是寫給畢雲天的,但寄信人地址處卻寫著內詳兩個字。一看信的內容,是反映教育局鄧局長的經濟問題的,都說得有鼻子有眼。其他的信也都沒留地址,內容都差不多。高志強瞟了幾眼,抬頭對畢雲天說,你剛才為什麼不拿出來?畢雲天說,我不信就我畢雲天收到這樣的信,為什麼在座的都不拿出來卻要我拿出來,讓我來得罪人?高志強說,這我知道,我本人也收到過反映教育局的舉報信,只是覺得證據不充分,才沒提出來。又說,你對這些信件有什麼看法?畢雲天說,無風不起浪,鄧局長的問題我看不能掉以輕心,我預感再讓姓鄧的這麼搞下去,教育系統還要出亂子,這次姓鄧的被綁架僅僅是個訊號。高志強點了點頭說,我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你說說看,這事怎麼處理才好?畢雲天說,常委做個決定,讓檢察院進駐教育局,把他們的財務好好查查。
畢雲天說到這裡,高志強沉默了好一陣,然後才站起來,在屋子裡繞了一個大圈,說,要做決定,得先跟幾位副書記個別通通氣,開會時多幾個附和的人。又說,雲天呀,我雖然是臨紫市常委工作主持人,可還是代理文書記主持工作,有些事情不太好做主呀。你也是非常清楚的,我和雷遠鳴同志的關係向來有點緊張,但郭家衝石膏礦出事後,他被停了職,由於我做了不少工作才復了職,我倆的關係已經大有好轉。但前一向為了紫源酒廠,我不得不把工行的趙行長趕走,老雷對我又有了意見,現在如果再動教育局的手,我能不有所顧慮嗎?畢雲天點了點頭,說,這我能理解,你這個主持人確實不好做。高志強說,你能理解就好,希望你能為臨紫的大局多操點心。
話說到這個份上,兩人的心就貼到了一處,談的問題就容易達成共識了。這天畢雲天還就教育經費問題,跟高志強交換了一些想法,兩人的意見也基本趨於一致,那就是教育問題不能聽之任之了,先把教育局班子整頓好,再選一兩所學校定為改革試點,看能否走出一條可行的新路子來。最後高志強又對畢雲天說,教育你再管一段吧,等你的這些做法有一個初步的框架後,你再撤出來,為我去跑另一件事。畢雲天說,又讓我跑廣東?那樣的美差讓其他人也去享受享受嘛。高志強說,什麼跑廣東,我要你跑北京。畢雲天說,跑北京?
高志強笑了,起身到桌上端過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放亮了聲音說,紫黎公路的擴建不是你提出來,我才列入一二三四工程的嗎?我物色了好久也沒有令我滿意的人選,我想還是你最合適,除了你別人沒能耐完成這個任務。畢雲天說,憑什麼說我最合適?高志強用手指點了點畢雲天,肯定地說,你是個幹事的人,這個我心中是非常有數的,你看這麼多年了,我們天天喊著要擴建紫黎公路,實際上也就你在寧陽做書記時將寧陽段擴建成了三級公路,其他地方一寸土都沒動過啊!畢雲天說,這都是陳年舊事了,好漢不提當年勇嘛!高志強推心置腹地說,雲天啊,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最有能力也最有事業心的,我一直把你當做朋友看,關鍵時刻我不靠你靠誰去?何況這條路是臨紫市今後經濟發展的主動脈,拋開我倆這層關係不說,你為臨紫市人民著想也要接了這事。
畢雲天已被高志強這番話聽感染,但他卻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樣子,無力地說,誰叫我在你的手下謀事呢!說著就起了身,告別高志強出了門。剛下到市委大樓前的大坪地裡,前次為追回集資款立下汗馬功勞的兩位門神陪著檢察長走過來把他給攔住了。彼此說笑了幾句。檢察長就趕忙把事先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