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言語之間流露出來的特殊含義,於是說,你倆聊聊吧,我上火車站去了。梅雨說,你等等,我也去。畢雲天不解,說,你們上火車站去幹什麼?去梅村又沒火車可坐。梅村長說,剛才忘了告訴您了,我這次是專程到臨紫來接人的。畢雲天說,你接的人不就是梅雨嗎?梅雨說,我哪裡有這個面子驚得動梅大村長?人家是要接有錢的大老闆。畢雲天越聽越糊塗了,說,你們唱什麼雙簧嘛?梅村長笑笑說,事情是這樣的,有一個姓周的香港老闆,早就有意來大陸投資,一直苦於找不到合適的專案,後認識了梅雨,梅雨告訴他梅村的水不錯。如果過來開發生產礦泉水,一定大有市場,不想那老闆還真動了心,跟梅雨和我約好,昨天晚上上了廣州的火車,再等半個小時就抵達臨紫了。
畢雲天一聽,覺得這是個大好事,就說,原來我就想出面請人去梅村開發礦泉水的,只因紫黎公路的事拖著,一直騰不出時間,今天梅雨請來了周老闆,如果談得成,不也遂了我的一個心願嗎?這樣吧,我也跟你們一起去接周老闆。梅雨要的就是畢雲天這個態度。畢雲天是常務副市長,他能出面有利於談成這事,要不梅雨也不慫恿梅村長跑到人代會上把他拉出來了。但梅雨還要故意說道,你當大市長的日理萬機,現在又正開著人代會,自己的前途命運都握在代表手心裡,哪有時間理我們梅村這樣的小事?畢雲天聽任梅雨挖苦,對梅村長說,走吧,坐我的車。
上了車,就直接往火車站奔。畢雲天一邊開車一邊說梅雨,你倒好,回到了臨紫,梅村長都知道了,我姓畢的還矇在鼓裡。梅雨說,我可不是回臨紫,我是路過臨紫,我回的是梅村,當然得告訴梅村的一村之長。畢雲天說,回臨紫也好路過臨紫也好,我盡點地主之誼總是應該的吧?我的意思是你告訴我,我也好安排安排,免得你自己掏錢去訂房子。梅雨說,我沒你們這些官員有資格享受公家的待遇,自己掏了錢住得心安理得。畢雲天說,你總得給我一個獻殷勤的機會吧?梅雨說,答應去接周老闆,就是給你機會了嘛!
到火車站後,廣州的車還沒進站,大約還需十來分鐘。梅村長說他先到出站口候著,知趣地下了車。車裡一時變得安靜了。畢雲天為打破沉默,無話找話地跟梅雨說起了爭取紫黎公路專案和擴建公路時的一些趣事。梅雨說,你這個市長還當得有滋有味的嘛!畢雲天說,跟你我當然要揀些有滋味的說,我不能在你面前憶苦思甜呀!說著側了頭望望梅雨,問她過得怎麼樣。梅雨說,跟著電視臺的節目組四處跑唄!畢雲天說,我看最近電視臺舉辦的節目裡都有你,你可是紅遍大江南北的大歌星了。梅雨說,什麼大歌星,電視臺把我們推了出來,總得回報人家呀!畢雲天說,這樣好的機會可不是任何一位歌手都有的。梅雨說,那倒也是,只是人吶,名譽也好地位也好,沒有時夢寐以求,有了也不過如此。畢雲天說,是呀,沒有得到的總是好的,得到之後卻並不見得了,這是人之常情嘛!梅雨不吱聲了,亮著一雙媚眼去望畢雲天:畢雲天為了躲避梅雨的目光,便抬了頭去望窗外的人群。只聽梅雨略有所思地說,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不是也會這樣?畢雲天說,你試試嘛!梅雨說,那你要告訴我怎麼試呀。說著,梅雨臉上飛出一抹紅雲,趕忙把頭低下了。
沉默片刻,梅雨忽然想起在頤和園裡說的畢雲天還沒猜出來的字謎,就說,你還記得那一豎一橫一豎一橫一豎一橫一豎一橫的字謎嗎?我這次可是專程回來討債的。畢雲天說,怎麼不記得?我不但查了《新華字典》,查了《現代漢語詞典》,連《康熙字典》都找來查了好幾遍,你可把我害苦了。梅雨說,我不相信你會為一個字謎去花那麼多的力氣。畢雲天說,我不是為一個字謎,我是為一個女孩,為猜著這個字謎後的一份獎賞。梅雨的臉又紅了,說,你還是說你猜出沒有。畢雲天說,一個是凹。梅雨說,另一個呢?畢雲天說,另一個是凸。梅雨說,你是什麼時候猜出來的?畢雲天說,就在剛才。梅雨說,我不信。畢雲天說,今天一見你我就想起了那個字謎,在來火車站的路上我還在不停地琢磨著這究竟是兩個什麼字,沒猜出來我怎麼交差呀?琢磨來琢磨去沒有結果,心裡正急得不行,突然車子猛地一顛,這一下我來靈感了。梅雨說,什麼靈感?畢雲天說,這車子顛是什麼原因?梅雨說,路不平嘛。畢雲天說,對,說得文化點就是凹凸不平,凹凸兩個字在我腦殼裡一閃,我就意識到你說的字謎就是這兩個字了。梅雨說,你是在編故事吧?
說著話,廣州的火車已經進站,兩人就下車來到出站口梅村長身邊。有人陸續從裡面走了出來。梅雨很快就在人流中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