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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雲天就站起身,說,您有事,那我走了。海叔說,你反正也沒事,跟我走走吧。這樣畢雲天就跟海叔出了家門。畢雲天想,海叔要帶我到哪裡去呢?

走了一小段,兩人就出了紫街,進了一條小巷。小巷曲曲彎彎的,有點像電影裡的迷宮。小時畢雲天幾乎天天跟小夥伴們在這些小巷裡鑽進鑽出,後來讀了大學,參加了工作,就很少到這些地方來了。所以這天晚上,當畢雲天跟在海叔後面,再次走進這條小巷時,便感到有些陌生,舊時的印象再難復現。

等兩人終於走出小巷時,迎面竟是那條寬寬大大的紫江。兩人不覺放慢了腳步。紫江在夜色裡大大咧咧地流淌著,晃盪著倒映在水裡的兩岸燈火。沿岸上行,大約十分鐘後,便來到人流如織的臨紫廣場。舉目而視,不遠處市委大樓上的霓虹彩燈金碧輝煌。穿過廣場後,兩人便走進另一條小巷,隱入一扇舊門。當即有人迎上來,把他倆帶進裡間。這一下畢雲天大開了眼界,他眼前那個不大的丁字形玻璃櫃臺裡擺滿了金銀玉器、古董珍奇、進口高階鐘錶以及各式各樣的手機什麼的,都是一些時髦而又貴重的奢侈品。

畢雲天隱約意識到,這是一家沒掛牌的當鋪。這時,剛才帶他們進來的那人從密碼鐵櫃裡取出一張寫著字的白紙,遞到了海叔手上。海叔眯著老眼瞧了瞧,把它遞給了畢雲天。畢雲天一看,是一紙清單,上面密密麻麻列了一串典當物品的名單,比如某年某月某日純金項鍊一條,當金二千一百元;某年某月某日高階手錶一塊,當金二萬元;某年某月某日新款手機一部,當金四千五百元。如此如此,不一而足。而且每一款的後面都打了括號,裡面寫著死當二字。紫街也是有當鋪的,畢雲天知道死當是典當的術語,意即當主把東西當給當鋪後,不會再贖回。

畢雲天也不知海叔要他看這份清單的意思何在,把清單退還給他,海叔又還給了原來那人,說,這單子和單子上面的東西都要留著,沒有我的話不能處理,以後我會有用場的。然後跟他去了裡間。畢雲天就在外面等著,一邊想,海叔今天不是叫我來學典當業務的吧?低了頭去看櫃檯裡的當品。

離開當鋪後,海叔才告訴畢雲天,這家當鋪是他開的,已經開了好些個年頭了。畢雲天說,您在紫街不是已有好幾家當鋪麼?海叔說,紫街哪有這裡碼頭好?既隱秘又與市委等大機關比鄰,回頭客多。畢雲天略有所悟道,您是在做那些官員的生意?海叔說,你終於明白了。畢雲天說,以前怎麼從沒聽您說起過?海叔說,我能隨便說嗎?我要保證顧客的安全,說多了嚇著人家,今後誰跟我做生意呀?海叔還說,這個鋪子也不掛我的招牌,也沒人知道是我畢某人開的,我白天從來都沒來過。

第七章

這天晚上高志強跟他的老上司晏副書記通了一次電話。此時郭家衝石膏礦塌方死人的訊息還沒傳到高志強這裡。這段時間高志強滿腦子裡裝的全是牛副書記說過的關於文書記要去中央黨校學習的話。他隱隱覺得牛副書記對他說的那句話一定有什麼特殊含義,只是他一時還沒有把它完全參透而已。現在看來臨紫還沒有誰知道這事,高志強沒聽到任何風聲。高志強注意觀察了一下文書記,他好像也渾然不知。高志強暗想,去中央黨校學習的領導幹部一般會有兩種結局,一種是被重用或調動,到中央黨校去充充電,好適應新的崗位;另一種純粹是交出位置,或靠邊站或退居二線,去中央黨校過渡一下,好讓思想及時轉過彎來。高志強覺得對文書記來說,第二種可能性不大,他可說是年富力強,又是全省十多個地市書記中任期最長的一個,好多跟他同屆甚至後一屆做書記的都上去了,惟獨他還留在臨紫市,省委如果就這樣讓他下去,實在說不過去。那麼就是第一種可能了,先讓他去中央黨校學習一段,然後再到更重要或更高的崗位上去。

想到這裡,高志強的腦殼就漲了一下。那是一種血液忽然加速了流動直上腦門的感覺。莫非牛副書記有意讓他高志強接文書記的班?但旋即高志強就否定了自己的設想。這樣的可能性也太小了點,市委書記這個位置可不是隨便哪個想上就上得了的。一般來說市委書記都是省委從省裡和外面選派來的,幾年後如果沒有什麼變故以後一般都會進省班子。就是要在本市幾個副書記裡產生,也只有做了市長的第一副書記的份,至於其他的副書記簡直沒有可能。再明顯不過的是雷遠鳴已做了多年的市長,他資歷深,又是省委組織部嚴部長的人,如果文書記走人,要在臨紫市產生書記,放著雷遠鳴不提,而越級讓他高志強先上,嚴部長會答應嗎?高志強還聽

說中組部就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