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倔強的看著他那雙黑亮的眼睛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做。”她說著伸手去解蕭逆天的衣領,她的手顫抖的厲害,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蕭逆天感覺得到她急促的呼吸和冰冷的手,他心痛地道:“你何苦……”
杜落雁道:“蕭少俠不必覺得不自在,就當我是你的小丫環。”小丫環往往會被人忽吃力性別,讓人忘記男女授受不親。
蕭逆天忍不住要握住她冰涼的手,他卻將手硬生生拉了回來,他已發覺窗外有人,他當然猜得到是曉蘭。
杜落雁已經將蕭逆天的外套脫了下來,蕭逆天上身只剩下件雪白的內衫,他忙道:“現在可以穿上新郎衣服了?”
杜落雁搖頭道:“新郎怎麼可以穿白內衫?”她看了看桌上的喜服道:“是鮮紅的軟絲內衫。”
蕭逆天看著她毫無表情的臉不禁一陣心酸,一個人真正傷心時不是滿臉傷痛的表情,而是面無表情。面無表情豈非本就是最無奈、最痛苦的表情?
杜落雁解著蕭逆天內衫上的衣釦,輕輕垂了垂頭,臉色已發紅,她感到一股熟悉、親切的熱力由指尖傳遍全身。
蕭逆天結實的胸膛和臂膀已露出,杜落雁垂著頭轉到蕭逆天身後,她也才發覺自己的臉已燙得厲害,她垂著頭將那件帶著蕭逆天體溫的內衫慢慢向下拉了下來,她畢竟是個聽著禮教長大的淑女,以前她死也沒想到她會去將一個男人的衣服脫下來,包括她未來的丈夫。
她緊緊攥著溫暖的內衫,也許是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她輕呼一聲,手中的衣服滑到了地上。
蕭逆天已轉過身面對著她,可她還是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看到了他背上的傷,九處深深的傷口,本就不可能在一夜之間痊癒。
杜落雁情不自禁地抓住蕭逆天的胳膊,焦急而關心地看著他道:“你受傷了?”
蕭逆天看著她的臉,彷彿已經醉了。
杜落雁咬了咬唇,轉到蕭逆天身後,看著他背上的傷,她的淚不禁如泉水湧出,她不禁伸出顫抖的手輕觸著他的脊背,哽咽道:“痛不痛?”
蕭逆天淡淡地道:“不關你的事。”他感到杜落雁冰冷的手從他的背上滑下,同時也聽到自己的血管一點一點破裂的聲音。他幾乎忍不住要反身抱住她,可窗外的那雙帶著惡毒的笑的眼睛將他釘在了那裡。他不能給杜落雁些許的安慰,只有讓她傷心悲痛,曉蘭才肯讓她活下去,這點他清楚的很。
杜落雁用近乎麻木的手拿起桌上那件鮮紅的軟絲內衫輕輕替蕭逆天穿上,她就像臺受到控制的機器一樣在做著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的事。
蕭逆天索性將眼睛閉了起來,再也不去看她一眼。
“姐夫,你好了嗎?”語音剛落曉蘭就推門走了進來。
杜落雁將蕭逆天肋下的最後一顆鈕釦扣好,垂頭站在他面前,竟似已麻木。
蕭逆天在臉上掛著笑,道:“差不多了。”
曉蘭看著蕭逆天竟似有些痴了,良久才略嘆道:“你該下樓招呼客人了。”
蕭逆天道:“會有很多客人要來嗎?”
曉蘭道:“當然。”她說著眼中放出異樣的光,帶著讓人脊背不禁發涼的笑。
蕭逆天的眼中似隱隱透著絲自信的笑,道:“好,我下去。”說著轉身走出去。
曉蘭用充滿笑意的眼睛看著杜落雁,誰都想象得到她面紗下的笑有多得意,可其中的酸澀苦楚卻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瘋狂的報負在將別人傷得遍體鱗傷的同時,也將她自己刺得體無完膚。
曉蘭剛要開口說些什麼,一個僕人樣子的年輕人進來在他耳旁說了些什麼,她的眼中立即射出銳利的光,就如準備對獵物下手的蒼鷹的眼,殘酷、冷漠甚至還有些對血腥的渴望,她又看了杜落雁一眼,轉身大步走出去,那僕人也走了出去。
杜落雁站在那裡,似成了與桌子、椅子出樣的東西,沒有思想,沒有感覺。
人畢竟是人,縱使麻木,心死也總比桌椅要強得多,何況杜落雁骨子中本就有股剛強的力量,她忽然抬起頭跑出房間,外面仍舊到處都是人,而且每個都帶著喜慶的笑,這本就是個喜慶的日子。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想離開這裡,逃得越遠越好,她寧願住在地獄也不願在這裡多待一刻,她緊咬著嘴唇,她知道紅玉娘子不會輕易放過她,可她決定拼命也要離開。
她決定要走,就算別人砍斷她的雙腿,她爬也要爬走。這句話本是說風四孃的,而杜落雁正是他的女兒,杜落雁骨子中的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