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戰馬裁著身穿鎧甲的眾人緩緩走在前邊,馬蹄與雪地接觸,發出嗤嗤之聲,馬兒每走一步,便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蹄印,身後緊隨計程車兵們順著那蹄印往前走,一排接上一排,整齊有序。
喬凝心與楚雲絕身著銀白鎧甲,緊隨楚飛和段如風左右。水戎櫻一身戎裝,高挽長髮,面無表情,與莫離一左一右跟在他們身後。喬凝心輕輕吸了吸鼻子,整個鼻頭被凍得通紅,隨便吐口氣便能在空中看到一團白霧,勒住韁繩的手雖然縮排衣袖中,可還是冰冷無比。無數雪花飄落在她的肩頭,漸漸融化,銀白的鎧甲上不斷滴著水珠,乍一看,還以為她淋了多大的雨似的。
不單是她,就連楚雲絕和楚飛也一時很難適應這樣的氣候。景龍雖說不上四季如春,但從未像現在這般冷過,即使他們身上裹著厚厚的禦寒衣,可還是凍得不輕,身體都有些僵硬。反觀段如風三人,畢竟是南楚人,比他們耐寒多了。
喬凝心實在忍不住,摸出腰間的一塊汗巾胡亂的擦了一下鼻子,她要是再不擦,那鼻涕估計很快就會凍成冰根了。
瞥見她的舉動,段如風緩緩一笑,“南楚的氣候比起景龍來確實差了許多,讓右相大人和兩位將軍受苦了。”
“皇子殿下言重了。”楚飛側過頭看著他,正好趁著這當口鬆了鬆韁繩,活動一下手指和身體。
段如風也不再多說,抬頭看看天,“照此速度,明日就可到宣威關,我們就在離宣威十里之外的地方紮營,讓將士們先整頓一下。”
楚飛點點頭,“一切按殿下的意思辦。”
楚雲絕看了看身旁凍得有些發抖的喬凝心,心疼不已,可是此時此刻,他又不能做出任何逾越的事情來,連關心問候一下也不行。思及此,他的眉頭越發的緊皺,後悔沒將自己全部的禦寒衣都給她穿上。
看到楚雲絕那神情,喬凝心不由得打直了身板,深吸兩口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觸及他那擔憂的目光,她趕緊輕輕一笑,表示自己沒事。楚雲絕看著她的笑容,努力牽動嘴角回之一笑,那笑容卻難看至極。
足足走了兩個時辰,夜幕降臨,段如風才吩咐紮營休息。
空曠的大漠上燃起了堆堆篝火,帳篷堆一直錦延到三里之外,火頭軍們忙著準備晚飯,其餘人都七七八八的圍坐在篝火旁,享受著這暫時的溫暖。
喬凝心端坐在篝火旁,看著那紅色的火苗,頭一次覺得它是那麼的可愛,此刻她真想好好湊過去好好烤烤,可週邊那麼多人,她也只能老實的坐在一旁,保持著將軍的形象。
楚雲絕拿著水壺走到他身旁坐下,將自己的水遞到他面前,“我已經在火旁暖過了,將就著喝一點吧。”
喬凝心看著他笑了笑,接過水壺咕咕喝了兩口,頓時覺得牙齒凍得直打架。這該死的天氣,怎樣都暖不起來,真是要凍死人了。
看著她那誇張的表情,楚雲絕不忍的搶過水壺,“好了,隨便喝點潤潤喉呃就行。”這水也只能暖到這個溫度了,可還是冷得刺骨。
喬凝心深吸兩口氣,看了看天,輕聲說到,“這該死的雪要下到什麼時候啊?若是一直這樣下下去,很不方便作戰。”景龍計程車兵們何時過過這樣的日子,在冰天雪地裡作戰,可不是他們的強項。
楚雲絕無奈的搖搖頭。輕嘆一聲,“在南楚,一年至少有半年在下雪。
如今正值冬季,恐怕整個冬天都停不了。”
“明明是大漠,卻常年下雪,真是夠奇怪的天氣。”喬凝心抱怨了幾句,搓了搓手,楚雲絕見狀,突然伸過手去,將她的手握在手中,嚇得喬凝心趕緊抽了出來,“你幹什麼?這裡那麼多人,你想被人笑話嗎?”
楚雲絕抿嘴一笑,“別人要笑話也是笑話羅字義和方大豪,又不是你我,怕什麼?”
“可是你就不怕別人看出端倪嗎?”她看了看自己可憐巴巴的小手,何嘗不想伸進楚雲絕身上暖一暖,可那是絕對不允許的。
“今晚在帳中等我。”楚雲絕看著她,突然沒由來的說了這麼一句,喬凝心很自然地緊了緊衣領,一臉防範,“幹嘛?”
“呵!”見她那模樣,楚雲絕忍不住輕笑,“還能幹嘛!當然是暖手了。不過~~~也可以順便暖暖身子。”
“切!”喬凝心白他一眼。一副你很無聊的模樣。“明日就到宣威了。
戰爭一觸即發,我此刻突然有個期望,要是那些叛軍全都主動投降,那該多好啊!”她殺人無數,可是卻很不想見到這樣的戰爭。
戰事一旦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