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文被他們帶起的塵土嗆得一陣咳嗽,忍不住罵道:“俗物、俗物,真是無禮之輩!豈有此理。”
小生聽了只是笑笑,心道:“這位三公子沒什麼真本事,脾氣倒是大得很,如果他獨自行走江湖,那還不被人打成豬頭麼?”
諸英瞪了諸文一眼,道:“我說過多少遍了,咱們走鏢的,最要緊地就是多交朋友,少樹敵人,否則你就是武功天下第一,也是寸步難行。你再這樣口沒遮攔,只怕到不了京師,就要替我惹下無數麻煩了。”
諸文大是不服,爭辯道:“本來就是他們無禮??”說了一半,忽然住口不言,卻見那數名騎士策馬迴轉,掉頭向自己而來。
諸英一愣,心中不免有氣。
自己剛才只是為了教訓兒子,才借題發揮而已,此事其實原是這幾名騎士不懂規矩,太過無禮。想不到他們竟掉頭而來,看樣子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諸英不由冷笑,自己遇事忍讓,可不是真怕了什麼人。這些人若是逼人太甚,說不得也只好一戰了。
那幾名騎士眼看到了近前,當先一名灰衫紫臉膛的中年漢子越眾而出,縱聲長笑道:“敢問一聲,貴局總鏢頭,諸英諸老哥可在麼?”
諸英見他面熟,只是一時想不起曾在哪裡見到過他,不由有些遲疑,問道:“老朽就是諸英,閣下是??”
那中年漢子呵呵笑道:“二十多年沒見,諸老哥就忘記了小弟麼?難道諸老哥忘記了當年在蘆水一戰時,與你並肩作戰的老朋友了不成?”
諸英被他一言提醒,恍然大悟,拍著額頭道:“哎呀呀,我可真是老糊塗了,竟然忘記了裴源老弟,呵呵,當年你還只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如今卻也老了。”
“可不是老了麼?”裴源笑道:“這可真是巧了,竟讓我在這裡遇到了老哥哥,如今有了老哥哥在,我也不用跑上幾百里路去請救兵了。”
“請救兵?”諸英一愣,道:“怎麼?莫非裴老弟在這小小的柳河鎮還能遇到什麼麻煩不成?”
裴源本是黑道大豪,說起來也是道上響噹噹的人物,當年立窯西山,可是當地的一塊天。
二十多年前,諸英押鏢走至西山三百里外的蘆水河旁,被蘆水有名的水盜倪家三兄弟攔住,這三人也是過份,不但將手伸到了陸路,且行事不按江湖規矩,任憑諸英如何低聲下氣地商量,仍是鐵了心非要劫鏢不成。
諸英無奈之下,只得動手,終因寡不敵眾失了手。
諸英在江湖上人面極廣,與裴源也有段見面之情,當即找到了西山寨。裴源聞言大怒,一來要教訓倪家兄弟不該伸手到陸路上討吃食,二來也是抹不開諸英的面子,當下便帶領人馬與諸英去尋倪家兄弟的晦氣。
一戰之下,斬殺倪老大和老二,搗了他們的水寨,說起來,諸英倒還欠了他個人情。
只是諸英一時想不明白,以裴源在江湖上的身分人望,柳河鎮能有什麼角色會令他如此緊張,竟說出要到幾百裡外請救兵的話,這才發問。
裴源苦笑道:“老哥有所不知,兄弟倒不是自己遇到了什麼麻煩,這次只是替人出頭,無奈那對頭卻是個難纏的主。”
諸英皺眉道:“那會是什麼人?竟有如此難纏?”能讓裴源頭痛的人,必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了,諸英也不禁動容。
“夜半寒燈路人啼,百里長哭處處墳。”
裴源搖了搖頭,緩緩吟出一段歌謠來:“就是這個主兒了。”
“是他!”
諸英頓時面色大變:“孤燈劍竇成?”
“可不就是他麼?”裴源慘笑道:“如今老哥總該知道我為什麼要不遠百里,去求救兵了罷?”
“數十年來,孤燈劍竇成是江湖上不敗的傳說啊。”諸英倒吸一口涼氣:“聽說此人得過異人傳授,精擅煉氣之術,能御劍飛行百里,幾十裡外就可飛劍取人首級,這樣的人物,已非你我這等肉體凡胎可敵。老弟你那位朋友是誰?怎麼會惹上他了?”
裴源嘆道:“這事說來話長,老哥哥,不如我們到我那位朋友家中再談如何?”
諸英不由有些猶豫,鏢局中人最忌插手江湖恩怨,如果自己答應了裴源,到了他那位朋友家中,只怕再難置身事外。可自己若不答應,豈非掃了裴源的面子?一時有些左右為難,沉吟不語。
他正在猶豫,諸文諸大少爺卻搶先道:“爹爹這還有什麼好想的,裴叔叔既然有麻煩,咱們江湖中人義氣為先,自然是要挺身而出了。”
他武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