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三十六手壓武林,甩頭一子震乾坤。”
諸老爺子的功夫高則高矣,為人卻是十分的和氣圓滑,從晉國到秦國,從南方到北方的綠林黑道中人,多半與他有交情,可謂是交情遍天下。
平日裡走鏢,只要豎起順豐鏢局的大旗,便是一路安康順利,哪裡會有什麼麻煩?
鏢隊中一騎白馬上,端坐著一名鬚髮皆白,兩鬢斑斑的老年英雄,身穿藍色箭衣,黑布綁腿,背插一隻鐵爪,雖也是一臉風塵,卻仍是精神矍鑠,比起那幾名有氣無力的趟子手來,可是強到天上去了。
這位就是天下聞名的諸老爺子了,按說他老人家如今已是七十高齡,本不該親自押鏢,可這次竟然親自出馬,這趟鏢只怕極不簡單。
他身旁那名端坐在黑馬上的白衣少年,便是他的三公子諸文,也是順豐鏢局的掛名鏢師。
這位三少爺不似他父親那般一臉謹慎嚴肅之色,倒是很有些寫意輕鬆,看那樣子不像是出門走鏢,倒像是在遊山玩水一般。
伸手抹了一把汗水,諸文有些抱怨地道:“我說爹啊,這麼熱的天氣,要大哥二哥押鏢也就是了,您何苦要帶上我跑這一趟?我受苦不說,您老人家可怎麼禁受地起啊?”他還挺有孝心。
諸英搖頭道:“你大哥另有重鏢要押,你二哥要坐鎮總局,他兩個如何脫得開身?更何況這趟鏢的主家不肯說出鏢貨為何物,卻肯出三千兩黃金的鏢資,只怕是非同小可,我不親自押送,又怎能放心。”
說到這裡,掃了眼自己這最不爭氣的三兒子,諸英又道:“有道是知子莫若父,我還不知道你的毛病麼?你寫詩填詞的功夫那是一等一的,可要論到武功,那就是不入流了。
“這也罷了,咱們保鏢靠的本不是武功,而是交情。你武功不行,歷練可不能差了,我這次帶你出來,無非是要你增長江湖閱歷,沿路拜訪各位黑道上的當家,否則你將來如何為兩位兄長分憂?”
諸文一臉的不以為然,爭辯道:“爹你替我取名為文,我喜歡做詩填詞哪裡錯了?再說現在朝廷又不對秦國用兵,武將無所事事,朝廷裡還不是文官佔了上風?”
諸英搖搖頭道:“你若是上進求取功名倒也罷了,咱們諸家吃了一輩子刀口飯,如果能有子弟登入廟堂,也是好事。可你整日裡只懂得填些風流豔詞,上了考場全無所獲,人都說我諸家有一龍一虎一蟲,龍虎自然是你大哥二哥了,這蟲就是你了,嘿嘿??”
諸文聽得玉面微紅,正欲分辯,只聽前方趟子手高聲叫道:“總鏢頭,前方三十里就是柳河鎮了,咱們可是去鎮中落腳麼?”
諸英搖了搖頭:“咱們不去鎮中,只在鎮郊茶鋪歇息片刻,補充些飲水食物就走。”鏢局眾夥計應了聲是,一行人直向鎮西行來。
行了數里,眼見前方出現了一個小小茶棚,約有七八張桌子,二三十條圓凳,茶棚的主人是名七旬老者,與他十六七歲的孫女兒招呼著來往的客人。
這茶棚很是簡陋,提供的也僅是一些粗食,大多數客人都不願在此打尖,多半會選擇去鎮中酒樓快活,因此茶棚中眼下只有一男一女在埋頭吃喝,並不雜亂。
諸英心中暗喜,遠遠地大聲笑道:“老孫頭,我又來叨擾你了。”
老者見是諸英,也是滿臉帶笑,唱個喏道:“是諸老鏢頭啊,多少年了啊,可有七八年沒見您啦,快請,快請坐吧。”
不等諸英吩咐,便命孫女端出酒飯,擺滿了三張桌子。
鏢局的趟子手和眾鏢師佔據了兩張桌子,諸英與諸文則在一張較為乾淨整潔的小圓桌旁落了座。
諸英笑著看看老孫頭,嘆道:“老啦,自然很少出門親自押鏢了,說起來可不是有七八年沒見到老兄弟你了麼?”
老孫頭笑嘻嘻地端來兩大盤醬肉、十幾個饅頭和一壺酒,放在了諸英面前,嘆道:“可別這麼說,連我老孫頭都還不肯服老,何況是總鏢頭這樣的英雄呢?啊,這位是諸公子吧?”
諸文一對眼睛正盯著那名少女打轉,聞言點了點頭,也未出聲,諸英笑道:“正是不成器的犬子,讓老兄弟見笑了。”
老孫頭看看諸文,正要恭維他幾句,忽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叫道:“這肉好吃啊,老人家再來兩盤!”
說話的卻是那名方才還在埋頭吃喝的少女。
方才她埋頭吃喝的樣子很是粗俗,倒沒怎麼引起諸文的注意,此時聽到她聲音清脆動人,忍不住循聲望去,看清了她容貌後,不由暗讚一聲:“好個佳人。”
只見這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