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終於鬆口了。
接著他提高了聲音:“夏宜急雨,有瀑布聲;冬宜密雪,有碎玉聲。宜鼓琴,琴調虛暢;宜詠詩,詩韻清絕;宜圍棋,子聲丁丁然;宜投壺,矢聲錚錚然;皆竹樓之所助也。”他頓了一下,“出自宋代王禹偁的《黃岡竹樓記》。”
周圍響起一片頓悟之聲,許多人異口同聲地說:“哦——原來如此。”,還有人拍著腦袋,萬分後悔,“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店主耷拉著臉捧著書走了過來,人們很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他一把把書塞進我懷裡,發了一個鼻音,“哼!”,拂袖而去。
我真想上去揍他,被沈亭淵拉了下來,先來一個左勾拳,再來一個右勾拳,最後來一個霹靂旋風腿,讓他這輩子坐在輪椅上起不來,不過——好像古代沒有輪椅。
回去的一路上我就在罵那個店主,“什麼人嘛,不想割愛,就別拿出來啊,充什麼大頭啊,拿別人都當傻子,想著名利雙收,沒這麼便宜的事兒,今天可算是栽在我們手裡了!”
我拍了拍沈亭淵的肩膀,豎了根大拇指,“亭淵哥,好樣的!”
“唉,我早說人家不肯割愛,誰知道竟鬧成現在這個局面?”沈亭淵這人太想不開,又不是他的錯,他彆扭個什麼勁兒啊!
還是得安慰安慰他,“現在這個局面怎麼了?書在咱們手裡,也讓那個混蛋店主丟盡了臉,一石二鳥啊!”
沈亭淵皺了眉頭,“你怎麼還不明白?君子不奪人所好!”但隨即眉頭又舒展開,“也罷了,你高興就好。”
心裡立刻糾結成一團,我從袖口裡把書拿出來。“對不起,是我錯了,那書我不要了,我還給他還不行嗎?亭淵哥,你別生氣了。”
誰知道,書竟一把被沈亭瀟奪走了,“你們倆都是君子,我是小人,那這本書就歸我了!”說完一溜煙跑沒影了。
“你——你給我回來!”太久沒運動,稍微一跑就氣喘吁吁的,我回頭一臉無辜的望著沈亭淵,“亭淵哥,你改天再收拾他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就不相信他不回家。”
“是得好好收拾他,天也晚了,琴譜我改日拿給你,我先送你回家!”
我點點頭,“好。”
兩個人沉默著走在街上,突然從小巷裡躥出了兩個人,一胖一瘦,領頭的人指著我們氣急敗壞地說:“就是他們!給我把書搶回來!”居然是那個店主,他還賊心不死,明面上不敢說什麼,卻在背後捅刀子,無恥!
那彪形大漢說著就向我們撲過來,看沈亭淵文文弱弱的,顯然是派不上什麼用場,他卻一臉的泰然,難道他想死想瘋了?但我可不想死,可是那書又不在我們手裡,想和談是不可能了,沈亭瀟,你可害死我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白光從面前閃過,是刀!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這次可真是要去天堂了!可等了半天,也沒有疼痛感傳來,試探著睜開眼,卻突然發現面前沒人了,原來沈亭淵趁我閉眼的功夫早就把那彪形大漢整趴下了,此刻他正用腳踏著那大漢的背,使他動彈不得,幾米遠的地上躺著剛才的那把明晃晃的刀子。而那店主見這架勢,早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我還真是看輕了沈亭淵,人家居然還能文能武!聽得那大漢連連求饒“好漢饒命啊!腳下留情,小的再也不敢了!”之類的話,忽然有點恍惚,怎麼感覺在看武俠小說呢?
“亭淵哥,你打算怎麼處置他?不會是——”我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把他咔嚓了吧。”
感覺那大漢身上抖的更厲害了,發出了痛苦地呻吟,“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孩兒,只一時鬼迷了心竅,可不能死啊!”
這句臺詞更俗了,怎麼好像每個人犯錯的時候都會這麼說,都快成亙古不變的真理了。
“還是報官吧!”沈亭淵如釋重負地說。
我得到命令,就到周圍找了捆繩子,把他綁了,和沈亭淵一起把他送到了官府。官府離納蘭府也沒兩步路了,伴隨著沈亭淵的目光,我終於回了府,今天這一天過得,唉,我就不說什麼了!
酒樓邂逅
就這樣過了幾年,一眨眼,我竟然已經十三了,在這幾年的時間裡,琴棋書畫每樣也學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之前十多年的苦讀,我竟成了滿洲女孩中少有的幾個有才學的,不免令我時常沾沾自喜。
納蘭揆敘新給我找了位教國學的先生,可那位先生的課上的實在無趣,一天,我實在受不了他的精神扼殺,就把同樣不思進取的沈亭瀟拽了出來,與我一起逃學,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