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啊,我也想著他。我幾次邀他,要他跟咱們同去石家莊,他
總是說身有要事。師姊,你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方怡道:
“在飯館中打尖之時,我曾聽得他跟車伕閒談,問起到山西的
路程。看來他是要去山西。”沐劍屏道:“他年紀這樣小,一
個人去山西,路上要是遇到歹人,可怎麼辦?”方怡嘆了口氣,
道:“我本想跟徐老爺子說,不用護送我們,還是護送他的好,
可是徐老爺子一定不會肯的。”沐劍屏道:“師姊。我……我
想……”方怡道:“什麼?”沐劍屏嘆了口氣,道:“沒什麼。”
方怡道:“可惜咱們二人身上都是有傷,否則的話,便陪他一
起去山西。現下跟吳師叔、劉師哥他們遇上了,咱們便不能
去找他了。”
劉一舟聽後到這裡,頭腦中一陣暈眩,砰的一聲,額頭
撞上了窗格。
方怡和沐劍屏齊聲驚問:“什麼?”
劉一舟妒火中燒,便如發了狂一般,只想:“我去殺了這
小子,我去殺了這小子!”搶到前院,牽了一匹馬,開啟客店
大門,上馬疾奔。他想韋小寶既去山西,便向西行。奔到天
明,問明瞭去山西的路程,沿大道追將下來,每見到有單行
的大車,便問:“車裡坐的可是個小孩?”
韋小寶聽劉一舟說,此中情由是聽得小郡主跟方怡說話
而知,料想必是偷聽得來,所知有限,笑道:“劉大哥,你可
上了你師妹的大當啦。”劉一舟道:“上了什麼當?”韋小寶道:
“方姑娘跟我說,她要好好的氣你一氣,因為她盡心竭力的救
你,可是你半點也不將她放在心上。”劉一舟急道:“哪……
哪有此事?我怎不將她放在心上?”
韋小寶道:“你送過她一根銀釵,是嗎?銀釵頭上有一朵
梅花的。”劉一舟道:“是,是啊!你怎知道?”韋小寶道:
“她在宮中混戰之時,將銀釵掉了,急得什麼似的,說道這是
她心上人給的東西,說什麼也不能掉了,就是拚了性命不要,
也要去找回來。”劉一舟一呆,沉吟道:“她……她待我這麼
好?”韋小寶道:“當然啦,那難道還有假的?”劉一舟問:
“後來怎樣?”
韋小寶道:“你這樣扭住了,我痛得要命,怎能說話?”
劉一舟道:“好罷!”他聽得方怡對待自己如此情深,怒
火已消了大半,又想反正這孩子逃不掉自己掌心,鬆開了手,
又問:“後來怎樣?”
韋小寶給他握得一條胳臂又痛又麻,慢慢將匕首插入靴
筒,見手腕上紅紅的腫起了一圈手指印,說道:“沐王府的人
就愛抓人手腕,你這樣,白寒楓也這樣。沐家拳中這一招
‘龜抓手’,倒也了得。”他將“龜抓手”這個“龜”字說得甚
是含糊,劉一舟沒聽明白,也不加理會,又問:“方師妹失了
我給她的那根銀釵,後來怎樣?”
韋小寶道:“我給你的烏龜爪子抓得氣也喘不過來,須得
歇一歇再能說話。總而言之,你娶不娶得到方姑娘做老婆,這
可有老大幹系。”
這次劉一舟聽明白了”“烏龜爪子”四字。但他惱怒的,
只是韋小寶騙得方怡答應嫁他,至於口頭上給他佔些便宜,卻
也並不在乎,又聽得他說:“你娶不娶得到方姑娘做老婆,這
可有老大幹系”,自是十分關心,問道:“你快說,別拖拖拉
拉的了。”韋小寶道:“總得坐了下來,慢慢歇一會,才有力
氣說話。”劉一舟無法,只得跟著他來到樹林邊的一株大樹下,
見他在樹根上坐了,當即並肩坐在他身畔。
韋小寶嘆了口氣,道:“可惜,可惜。”劉一舟立即擔心,
忙問:“可惜甚麼?”韋小寶道:“可惜你師妹不在這裡,否則
她如能和你並肩而坐在這裡,跟你談情說愛,打情罵俏,她
心中才真的喜歡了。”劉一舟大樂,忍不住笑了出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