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劉一舟聽他揭破自己在清宮中膽怯求饒的醜態,低下了
頭,臉色蒼白,默不作聲。
韋小寶見自己佔足了上風,笑道:“好啦,好啦,吳老爺
子,劉大哥跟我大家鬧著玩,當不得真。我向你討個情,過
去的事,別跟柳老爺子說。”
吳立身道:“韋香主這麼吩咐,自當照辦。”轉頭向劉一
舟道:“你瞧,人家韋香主畢竟是做大事的,度量何等寬大?”
韋小寶向方怡和沐劍屏笑道:“你們怎麼也到這裡來啦?”
方怡道:“你過來,我有句話跟你說。”韋小寶笑嘻嘻的走近。
劉一舟見方怡當著眾人之前對韋小寶如此親熱,手按刀柄,忍
不住要拔刀上前拚命。忽聽得啪的一聲響,韋小寶已吃了記
熱辣辣的耳光。
韋小寶吃了一驚,跳開數步,手按面頰,怒道:“你……
你幹麼打人?”
方怡柳眉豎起,漲紅了臉,怒道:“你拿我當什麼人?你
跟劉師哥說什麼了?揹著人家,拿我這麼糟蹋輕賤?”韋小寶
道:“我可沒說什麼不……不好的話。”方怡道:“還說沒有呢,
我一句句都聽見了。你……你……你們兩個都不是好人。”又
氣又急,流下淚來。
徐天川心想這是小兒女們胡鬧,算不得什麼大事,可別
又傷了天地會和沐王府的和氣,當下哈哈大笑,說道:“韋香
主和劉師兄都吃了點小虧,就算是扯了個直。徐老頭可餓得
狠了,咱們快找飯店,吃喝個痛快。”
突然間一陣東北風吹過,半空中飄下一陣黃豆般的雨點
來。徐天川抬頭看天,道:“十月天時,平白無端的下這陣頭
雨,可真作怪。”眼見一團團烏雲從東北角湧將過來,又道:
“這雨只怕不小,咱們得找個地方躲雨。”
七人沿著大道,向西行去。方怡、沐劍屏傷勢未愈,行
走不快。那雨越下越大,偏生一路上連一間農舍、一座涼亭
也無,過不多時,七人都已全身溼透。韋小寶笑道:“大夥兒
慢慢走罷,走得快是落湯雞,走得慢是落湯鴨,反正都差不
多。”
七人又行了一會,聽得水聲,來到一條河邊,見溯河而
上半里處有座小屋。七人大喜,加快了腳步,行到近處,見
那個屋是座東歪西倒的破廟,但總是個避雨之處,雖然破敗,
卻也聊勝於無。廟門早已爛了,到得廟中,觸鼻盡是黴氣。
方怡行了這一會,胸口傷處早已十分疼痛,不由得眉頭
緊蹙,咬住了牙關。徐天川拆了些破桌破椅,生起火來,讓
各人烤乾衣衫。但見天上黑雲越聚越濃,雨下得越發大了。徐
天川從包裹中取出乾糧麵餅,分給眾人。
劉一舟將辮根塞在帽子之中,勉強拖著一條辮子。韋小
寶笑吟吟的對他左瞧右瞧。
沐劍屏笑問韋小寶:“剛才你在劉師哥的薄餅之中,做了
什麼手腳?”韋小寶瞪眼道:“沒有啊,我會做什麼手腳?”沐
劍屏道:“哼,還不認呢?怎地劉師哥又會中蒙汗藥暈倒?”韋
小寶道:“他中了蒙汗藥麼?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我瞧
不會罷,他這不是好端端的坐著烤火?”沐劍屏呸了一聲,佯
嗔道:“就會假痴假呆,不跟你說了。”
方怡在一旁坐著,也是滿心疑惑。先前劉一舟抓住韋小
寶等情狀,他們只遠遠望見,看不真切,後來劉韋二人並排
坐在樹下說話,他們已躡手躡腳的走近,躲在樹林裡,眼見
一張張薄餅都是劉一舟從包裹中取出,他又一直目不轉睛地
盯著韋小寶,防他逃走,怎麼一轉眼間,就會昏迷暈倒?
韋小寶笑道:“說不定劉師兄有羊吊病,突然發作,人事
不知。”
劉一舟大怒,霍地站起,指著他喝道:“你……你這小
……”
方怡瞪了韋小寶一眼,道:“你過來。”韋小寶道:“你又
要打人,我才不過來呢。”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