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神情頗為戒懼。耳聽得踢門聲、喝問聲不斷傳來,並
無異狀,聲音越去越遠,顯然屋子極大,一時走不到盡頭。那
老者指著另外四人道:“找些木柴來點幾個火把,跟著去瞧
瞧。”那四人奉命而去。
韋小寶等七人坐在大廳長窗的門檻上,誰也不開口說話。
徐天川見那群人中有十人走向後進,廳上尚有八人,穿的都
是布袍,瞧模樣似是什麼幫會的幫眾,又似是鏢局的鏢客,卻
沒押鏢,一時摸不清他們路子。
韋小寶忍不住道:“姊姊,你說這屋裡有沒有鬼?”方怡
還沒回答,劉一舟搶著說道:“當然有鬼!什麼地方沒死過人?
死過人就有鬼。”韋小寶打了個寒噤,身子一縮。
劉一舟道:“天下惡鬼都欺善怕惡,專迷小孩子。大人陽
氣盛,吊死鬼啦,大頭鬼啦,就不敢招惹大人。”
方怡從衣襟底下伸手過去,握住了韋小寶左手,說道:
“人怕鬼,鬼更怕人呢。一有火光,鬼就逃走了。”
只聽得腳步聲響,先到後面察看的六名漢子回到廳上,臉
上神氣透著十分古怪,七嘴八舌的說道:“一個人也沒有,可
是到處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床上鋪著被褥,床底下有鞋子,
都是娘兒們的。”“衣櫃裡放的都是女人衣衫,男人衣服卻一
件也沒有!”
劉一舟大聲叫道:“女鬼!一屋子都是女鬼!”
眾人一齊轉頭瞧著他,一時之間,誰都沒作聲。
突然聽得後面四人怪聲大叫,那老者一躍而起,正要搶
到後面去接應,那四人已奔入大廳,手中火把都已熄滅,叫
道:“死人,死人真多!”臉上盡是驚惶之色。
那老者沉著臉道:“大驚小怪的,我還道是遇上了敵人呢。
死人有什麼可怕?”一名漢子道:“不是可怕,是……是希奇
古怪。”那老者道:“什麼希奇古怪?”另一名漢子道:“東邊
一間屋子裡,都……都是死人靈堂,也不知共有多少。”那老
者沉吟道:“有沒有死人和棺材?”兩名漢子對望了一眼,齊
道:“沒……沒瞧清楚,好像沒有。”
那老者道:“多點幾根火把,大夥兒瞧瞧去。說不定是座
祠堂,那也平常得緊。”他雖說得輕描淡寫,但語氣中也顯得
大為猶豫,似乎明知祠堂並非如此。
他手下眾漢子便在大廳拆桌拆椅,點成火把,向後院湧
去。
徐天川道:“我去瞧瞧,各位在這裡待著。”跟在眾人之
後走了進去。
敖彪問道:“師父,這些人是什麼路道?”吳立身搖頭道:
“瞧不出,聽口音似乎是魯東、關東一帶的人,不像是六扇門
的魔爪。莫非是私梟?可又沒見帶貨。”
劉一舟道:“那一夥人也沒什麼大不了,倒是這屋中的大
批女鬼,可厲害著呢!”說著向韋小寶伸了伸舌頭。韋小寶打
了個寒噤,緊緊握住了方怡的手,自己掌心中盡是冷汗。沐
劍屏顫聲道:“劉……劉師哥,你別老是嚇人,好不好?”劉
一舟道:“小郡主,你不用擔心,你是金枝玉葉,什麼惡鬼見
了你都遠遠避開,不敢侵犯。惡鬼最憎的就是不男不女的太
監。”方怡柳眉一軒,臉有怒色,待要說話,卻又忍住了。
過了好一會,才聽得腳步聲響,眾人回到大廳。韋小寶
吁了口長氣,心下略寬。徐天川低聲道:“七八間屋子裡,共
有三十來座靈堂,每座靈堂上都供了五六個、七八個牌位,看
來每一座靈堂上供的是一家死人。”劉一舟道:“嘿嘿,這屋
子裡豈不是有幾百個惡鬼?”徐天川搖了搖頭,他見多識廣,
可從未聽見過這等怪事,過了一會,緩緩的道:“最奇怪的是,
靈堂前都點了蠟燭。”韋小寶、方怡、沐劍屏三人同時驚叫出
來。
一名漢子道:“我們先前進去時,蠟燭明明沒點著。”那
老者問道:“你們沒記錯?”四名漢子你瞧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