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
陳圓圓道:“她師父深謀遠慮,恨極了王爺,安排下這個
計策。倘若阿珂刺死了王爺,那麼是報了大仇。如果行刺不
成,王爺終於也會知道,來行刺他的是他親生女兒,心裡的
難過,那也不用說了。”韋小寶道:“現下可甚麼事都沒有啊。
她沒刺傷王爺,反而你們一家團圓,你向阿珂說明這中間的
情由,豈不是大家都高興麼?”陳圓圓嘆道:“倘使是這樣,那
倒謝天謝地了。”
韋小寶道:“阿珂是你親生的女兒,憑誰都一眼就看了出
來。不是你這樣沉魚落雁的母親,也生不出那樣羞花閉月的
女兒。”他形容女子美麗,翻來覆去也只有“沉魚落雁,羞花
閉月”八個字,再也說不出別的字眼,頓了一頓,又道:“王
爺不肯放了阿珂,難道要責打她麼?她兩歲時給人盜了去,怎
會知道自己身世?怎能因此怪她?
”陳圓圓道:“王爺說:‘你既不認我,你自然不是我的
女兒。別說你不是我女兒,就真是我親生之女,這等作亂犯
上,無法無天,一樣不能留在世上。’說著摸了摸鼻子。”韋
小寶微笑道:“他愛摸自己的鼻子嗎?”陳圓圓顫聲道:“你不
知道,這是王爺向來的習性,他一摸鼻子,便是要殺人,從
來不例外。”韋小寶叫聲“啊喲”,說道:“那可如何是好?他
……他殺了阿珂沒有?”陳圓圓道:“這會兒還沒有。王爺他
……他要查知背後指使的人是誰,阿珂的爹爹又究竟是誰?”
韋小寶笑道:“王爺就是疑心病重,實在有點傻里傻氣。
我一見到你,就知你是阿珂的媽媽,他又怎會不是阿珂的爸
爸?想來阿珂行刺他,他氣得很了。”說到這裡,臉色轉為鄭
重,道:“咱們得快想法子相救阿珂才是。如果王爺再摸幾下
鼻子,那就大事不好了。”
陳圓圓道:“小女子大膽邀請大人過來,就為了商量這事。
我想大人是皇上派來的欽差大臣,王爺定要賣你面子,阿珂
冒充公主身邊宮女,只有請大人出面,說是公主向他要人,諒
來王爺也不會推搪。”
韋小寶彎起右手食指,不住在自己額頭敲擊,說道:“笨
蛋,笨蛋,上了他的大當。”說道:“你的計策我非但早已想
到,而且已經使過。哪知道這大……大王爺棋高一著,小笨
蛋縛手縛腳。我已向王爺要過人,王爺已經給了我,可是這
人不是阿珂。”
於是將夏國相如何帶自己到地牢認人,如何見到一個熟
識的姑娘、如何以為訊息傳錯、刺客並非阿珂、如何冒認那
姑娘是公主身邊的宮女、將她帶了出來等情由,一一說了,又
道:“夏國相這廝早有預謀,在王府之前當數百人大聲嚷嚷,
說道已將公主的宮女交了給我。我又怎麼第二次向他要人?不
用說,這廝定會大打官腔,說道:‘韋大人哪,你這可是跟小
將開玩笑了。公主那宮女行刺王爺,小將衝著大人的面子,拚
著頭上這頂帽兒不要,拚著給王爺責打軍棍,早已讓大人帶
去了。王府前成千上百人都是見證。王爺吩咐,盼望大人將
這宮女嚴加處分,查明指使之人。大人又來要人,這……這
個玩笑可開得太大了。’”他學著夏國相的語氣,倒是唯肖唯
妙。
陳圓圓眉頭深鎖,說道:“大人說得不錯,夏姑爺確是這
樣的人。原來……原來他們早安排了圈套,好塞住大人的口。”
韋小寶頓足罵道:“他奶奶個雄……”向陳圓圓瞧了一眼,
道:“他們要是碰了阿珂的一根寒毛,老子非跟這大……大混
蛋拚命不可。”
陳圓圓襝衽下拜,說道:“大人如此愛護小女,小女子先
謝過了。只不過……”
韋小寶急忙還禮,說道:“我這就去帶領兵馬,衝進平西
王府,殺他個落花流水。救不出阿珂,我跟大漢奸的姓,老
子不姓韋,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