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瑩一驚,這怎麼回事?她吃癟沒哭,這打她臉的反倒哭上了?
薛瑩拉下臉:“裴表妹這是怎麼了?”要扯回自己的手。
裴月明順勢鬆開一隻,另一手握得更緊,她捂住口鼻,眼睛蓄滿淚水。
“我是來給表姐道歉的。”
裴月明有些哽咽,胸口起伏几下似強自壓抑情緒,她低聲道:“……昨日因是想起了父母親,情緒有些不對,拂了表姐好意壞了花宴,是我對不住了。”
“哦?”薛瑩詫異:“怎麼回事?”
“……我母親在時,最愛曇花,父親多年來便費勁心思尋曇。舊時家裡還有一曇園,大的小的,還設了暖房,這春曇也見過。”
為了解決這事,不好意思只能借已去世的便宜爹孃名義了,裴月明垂眸,“啪”一滴瑩淚落在猩猩絨的地毯上,“還記得父親去世前一年,我們一家三口還一起賞過才春曇,父親還說,這苞發得不算好,待到明年,他……”
誰知沒有明年,人就死了,緊接著沒兩年,裴母也追隨而去,“……獨留了我,來京前,這一園子曇樹都枯盡了。”
父死母亡,孤苦伶仃,也確實夠慘的。聽聞這裴家姨父與姨母琴瑟和鳴,從不二色,可見這上天也見不得太美好的東西。
薛瑩本來是半信半疑的,奈何裴月明演技太好,端是悲傷難忍泣語凝噎,說到傷心時哭得要喘不過氣來一般,薛瑩最後還是信全了。
胸口憋的那口惡氣也就洩了,裴月明平時和她相處不錯,好歹鬆了口。
“罷了,你沒了爹孃也是不易,”薛瑩懶懶說了句,吩咐侍女扶人去梳洗,“我們待會一起給阿孃請安吧。”
這事便揭過去了。
裴月明蹙眉被侍女攙扶起,心裡長長出了一口氣。
……
春雨如霧。
一枝細細的柳條垂在窗牘前,隨風輕輕搖擺。
裴月明雙手托腮,解決了薛瑩,她神色卻並沒多輕快。
她最大的問題不是薛瑩,而是那位“三殿下”。
就像她已弄清楚對方是什麼人物一樣,那位“三殿下”也開始查探她的身份。薛瑩那花宴雖小隻邀了親近人家的幾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