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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哄

聲說了句“謝謝”,站起了身。

溫以凡背上書包,準備離開。

臨走前,她莫名往桑延的方向看了眼。

他還坐在原地,神色不明,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兩人的視線交匯。

溫以凡用力抿了下唇,轉頭出了教室。她的手上拿著章文虹給她的假條,快步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大腦裡全是章文虹剛剛的話。

你爸爸情況不太好。

情況。

不太好。

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爸爸為什麼情況就不好了。

她爸爸明明好好的。

前段時間,還跟她說了,過段時間就要回家了。

把假條遞給保安,溫以凡出了學校,從書包裡把手機翻了出來。她開機,像是想有個確認結果一樣,立刻給趙媛冬打了個電話。

過了好一陣,那頭才接起來。

趙媛冬的聲音帶著哭腔,明顯是剛哭過:“阿降……”

在這一刻。

溫以凡才確切地相信了章文虹說的話。她的嘴唇動了動,卻像是用什麼哽在喉嚨裡,一句話都說不出話來。也不想聽趙媛冬把話說下去。

“我讓你大伯去接你了,但他過去也得一段時間。”趙媛冬勉強穩了穩聲音,把話說完,“你直接打個車過來市醫院,你大伯母會下去接你上來。”

“……”溫以凡輕輕地應了聲,“好。”

溫以凡結束通話電話,走到學校旁邊的車站。

南蕪一中是封閉式教育,學校的地理位置也偏,附近看著人跡罕至。溫以凡等了好幾分鐘,都沒看到有計程車過來。

恰好來了輛公交車,溫以凡沒再等,直接上了車。

這個點,車上除了她和司機,沒有別的人。溫以凡往車後排的方向走,覺得內心極其空,世界搖搖欲墜。

車子發動。

往前開了幾秒,又猛地停下。

溫以凡坐在位置上,身子順著慣性往前傾。她抬眼,就見公交車的前門開了,少年爬上車來,跟司機道了聲謝,微喘著氣往她的方向走來。

“……”溫以凡訥訥道,“你怎麼出來了?”

“突然不想上課了。”桑延坐到她隔壁,隨口說,“試一下逃課的滋味。”

如果是平時,溫以凡可能還會接著他的話說多幾句。但此時此刻,她沒有任何心情開玩笑,只是扯了下唇角,而後又低下了眼。

很奇怪的,淚意好像順著他的到來,也順勢湧了上來。

過了幾秒。

桑延低聲問:“怎麼了?”

“……”溫以凡又看向他,想搖頭。

但眼淚卻在這個時候,完全不受控制地落下。

一滴一滴地,重重往下砸。

溫以凡覺得狼狽,立刻別過頭。她竭盡全力地忍著眼淚,全身都開始發顫。她矛盾至極,覺得這一路極為漫長,卻又希望永遠都不要到終點。

她看不到身後桑延的表情。

只覺得。

她所在的世界,在這一瞬間,已經徹底崩塌了。

但下一刻。

溫以凡的鼻息被少年身上的檀木香佔據。她的身子僵住,稍稍抬了睫,視野被少年藍白色條紋的校服覆蓋。她的眼裡還含著淚,無聲往下掉。

隔著外套。

她能聽到桑延的聲音。

輕到低不可聞,像是帶了點安撫。

“這樣我就看不到了。”

……

溫以凡記得那天很冷,天空也陰沉沉的,被大片的濃雲覆蓋,彷彿下一秒就要壓到地上。大下午的,卻看不到一絲陽光。

她的視線還側著,看著窗外。身上被少年衣服上殘餘的溫熱沾染。

是那個瞬間,溫以凡唯一能感受到的東西。

溫以凡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地。過了許久,她才抬手捏住外套的一角。力道漸漸加重,後脊也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所有的忍耐,都隨著她這個舉動在頃刻間消散。

溫以凡的眼淚像是流不盡一樣,喉嚨也控制不住地冒出了一聲哽咽。

隔壁的桑延安安靜靜的,一言不發。

無聲的陪伴。只是用這種方式在告訴她,他就在旁邊。

到站前,溫以凡勉強地將情緒控制住。她很少哭,此時眼睛哭得都有些發疼。她用袖子把眼淚擦乾淨,而後把桑延的外套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