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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哄

因桑延這突如其來的動作, 車興德往後退了幾步。他勉強穩住身子,醉醺醺地指著溫以凡,舌頭都喝大了幾分:“我…我哪位?我是她舅舅!”

聽到這話, 桑延又看向溫以凡, 似乎是在詢問她這話的真實性。

溫以凡抿唇:“不是。”

“嘿!霜降, 我不是?什麼叫不是!”車興德惱了,又走上前來, “這話你都說的出來, 你良心不疼?舅舅以前還給你買過吃的穿的,不記得了?”

溫以凡抬頭, 眼裡的厭煩完全藏不住。她不想讓自己太失態, 也不想把太多的情緒放在眼前這個跟自己現在生活毫不相關的人身上。

“我不認識你。”

可能是覺得溫以凡的話落了他的面子, 車興德更加惱火,又想過來扯她。

察覺到他的意圖,桑延立刻把溫以凡護到身後。他抓住車興德的手臂,低著眼, 目光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一樣。他手上的力道漸漸收緊, 直至聽到車興德的痛呼聲才鬆開。

桑延的語氣無波無瀾:“聽不懂人話是吧?”

“你有病吧!我跟我外甥女說話關你屁事!”車興德來過這酒吧好幾次, 也認得桑延, 只當是老闆來管事兒,“滾滾滾!家事你管什麼呢!有毛病吧!”

桑延懶得跟他多廢話。

注意到這頭的動靜,何明博問道:“延哥, 怎麼回事兒?”

“喝醉了在這發酒瘋,叫大軍進來把他帶出去。”桑延壓根沒把車興德這人當回事兒,隨意道, “別影響到其他客人了。”

“我做什麼了讓我滾?”車興德身上的酒氣熏天,因桑延的態度極為惱火, 開始撒潑,“老闆打人還趕客是吧!老闆了不起是吧!”

車興德的行為舉止,讓周圍的顧客漸漸把目光投向這邊。

“怎麼?”桑延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似笑非笑地說,“你都這麼說了,我不動手是不是還挺對不起你這話?”

“……”

溫以凡緊張地抓住桑延的手。

桑延回握住她,指腹輕蹭了下她的指尖,視線仍放在車興德身上。

見他的語氣似乎不是在開玩笑,車興德也慫了,沒敢再出聲挑釁。他再度看向溫以凡,注意到他倆親密的舉動,忽地明白了過來:“霜降,你跟這老闆處物件呢?”

溫以凡沒出聲。

“哦,老闆啊。”車興德變臉速度很快,堆起笑容,“我是她舅舅,沒惡意。自己人哪用這麼針鋒相對?我就是太久沒見我這外甥女了,怪激動——”

沒等車興德說完,外頭值班的兩個保安就已經進來,架著他往外走。

其中一人還隨口扯了句:“別鬧事了。”

“什麼啊!我鬧什麼事了!”車興德又嚷嚷了起來,“你們幹什麼呢!”

桑延的眉眼動了動,在某個瞬間覺得車興德的模樣有些熟悉。但那念頭只閃過須臾的時間,很快就消失不見。他也記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個人。

原本的好心情都因這事兒消散。桑延垂睫,盯著溫以凡:“回家了?”

“嗯?”溫以凡回過神來,勉強露出個笑容,“好。”

桑延有點後悔今晚叫溫以凡過來的事兒了。他側頭,又囑咐了何明博幾句話,而後便牽著溫以凡出了酒吧。他低聲問:“剛扯疼你沒?”

溫以凡心不在焉地應:“嗯?”

“那男的,”桑延揉了揉她的手腕,“扯你疼不?”

溫以凡這才抬頭,彎起唇:“不疼。”

桑延能很明顯地察覺到溫以凡的情緒,也能明顯察覺到,從碰到那個男人開始,她的狀態就不太對勁兒。他的神色不明,又問:“那個男的你認得嗎?”

“……”溫以凡沉默幾秒,誠實答,“是我大伯母的弟弟,跟我沒什麼關係。也算不上是舅舅。”

桑延:“他一直這樣?”

溫以凡:“什麼?”

桑延:“對你的態度。”

溫以凡又垂下頭,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些:“我跟他不熟。他也不是什麼好人,你如果再碰到他,不用管他。就當是陌生人就好了。”

她壓根就沒想過還會再遇到這些人

也一點都不希望,自己家裡的這點破事會影響到桑延。

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桑延忽地出聲:“溫霜降。”

溫以凡:“怎麼了?”

“你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