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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哄

一路,到現在也還沒提。

剛開始提了一下,最後還被他把話題扯開了。

從昨晚到現在,溫以凡就一直在思考要怎麼跟他說。話題過了之後,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再提起。只覺得這不是會讓人覺得愉快的事情。

怎麼說都會導致氣氛沉重。

她嘆了口氣,心情越發越緊張和忐忑。

溫以凡不知道桑延知道之後,會給出什麼樣的反應。

但她知道。

桑延跟其他人是不同的。

他一定是不一樣的。

……

等溫以凡從浴室出來時,外賣也已經送到了。

此時桑延正坐在其中一張床上,手裡拿著藥袋:“過來,塗了藥再吃。”

溫以凡走過去坐在他旁邊,看著他從藥袋裡拿出藥瓶和棉籤。她垂下眼,盯著他右手手腕上的紅繩,以及上邊的雪花小吊墜。

她有些失神。

又回想起了桑延的話。

——“溫以凡,你能考慮下我的感受?”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你覺得我信不過是嗎?”

想到桑延最後沉默著把她的褲腿整理好的模樣。他低著頭,背脊微彎,面上的情緒平淡至極,卻又讓人感受到了他深藏著的無力感。

跟他平時不可一世的模樣完全不同。

桑延握住她的小腿,盯著她腿上的傷,皺眉:“又碰水了?”

溫以凡回過神:“啊,剛剛不小心弄到的。”

桑延的語氣不太好:“明天別洗了。”

“……”

隨後,桑延拿起棉籤,一下又一下地把她傷口上的水擦掉。他的唇線拉直,看著心情明顯不佳,但舉止卻輕到了極致。

像是怕再重一點就會把她弄疼。

溫以凡盯著他微低著的頭,掌心漸漸收緊,鼓起勇氣開口:“桑延,這傷口是前幾天弄的。我那天在單位停車場遇到車興德了,就是那個說是我舅舅的人。”

聞言,桑延抬眼:“嗯。”

“在南蕪,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年前。我有一次半夜加班,”溫以凡說,“他是當事人,酒駕撞車了。但當時沒出什麼事,後來就是跟你一起在‘加班’見到他。”

“然後他可能是知道我在南蕪廣電上班,就開始一直來我單位樓下等我,但我也沒碰到他幾次。”

“那天他想讓我給他一萬塊錢,我沒理他,他就搶了我的包,然後推了我一下。”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溫以凡的語氣很平靜,“之後我就報警了,沒出什麼大事情。”

桑延安靜聽著,手上的動作也未停,輕輕地幫她上著藥。

過了好一會兒。

“我之前,也沒實話跟你說。”溫以凡很少跟人傾訴,說話的語速緩慢至極,“我爸爸去世之後,我繼妹不是很喜歡我。然後我媽就把我送到我奶奶那養了。”

“但後來我奶奶身體不好,我就被送到我大伯那。”溫以凡低聲說,“我大伯一家也不是很喜歡我。”

“高中的時候,咱倆第二次因為早戀被叫家長,是我大伯過去的。我那天回家之後情緒不太好,所以在電話裡跟你發脾氣了。”溫以凡用力抿了下唇,不敢看他,“對不起,但我那說的不是真心話,我沒覺得你煩。”

桑延的動作停住。

“我搬到北榆之後,車興德是在我高三的時候搬進來住的。”提到這裡,溫以凡的語氣變得有些艱難,“就是,他一直,騷擾我。”

聽到這話,桑延把手裡的棉籤放下。他的喉結輕滾,聲音也顯得啞:“溫霜降,不想說咱就不說了。”

“沒有不想說,”溫以凡搖頭,繼續說完,“填報志願的那一週,他有一晚進我房間了……”

溫以凡低頭,眼神有點空,把這段略過:“但沒出什麼大事情。因為我大伯他們每晚都是凌晨三點回來,那天也準點回來了。”

桑延閉了閉眼,把她抱到懷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一點都不敢想。

完全不敢去想,那段時間她是怎麼過來的。

那個沒任何脾氣,性格軟,對待任何人都溫和至極的姑娘。

在遇到這種事情之後,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一開始是真的報了南大的,我想跟你上一個大學,我沒有騙你。”溫以凡的眼眶漸紅,開始有點語無倫次了,“但是就是,出了不好的事情。”

“我就是,我當時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