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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哄

桑延把藥瓶整理好:“去洗個臉吃飯。”

溫以凡點頭,順從地起了身。

等溫以凡從浴室出來,桑延也已經把床上的東西整理好。他起身,彎腰從行李袋裡拿了套換洗衣服,很快便進了浴室裡洗澡。

浴室的空間不大,有些逼仄。

桑延把衣服放到洗漱臺上,心不在焉地開始脫衣服。

沒幾秒,桑延的動作又停下。

時間在這一刻像是靜止了下來。桑延僵在原地,像是一座石化著的雕塑。他盯著鏡子裡頭的自己,腦子裡再度浮現起溫以凡剛剛說的話。

每一個字都像是利刃,往他身上的每一個角落刺著。

潛伏在骨子裡的暴戾在此刻完全掩蓋不住。

——“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辦,沒有人幫我。”

——“桑延,沒有一個人站在我這邊。”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輕閉了下眼。

……

坐到桌前,溫以凡慢吞吞地咬著飯,感覺桑延這次洗澡比以往都要久一些。她時不時往浴室地的向看,又回想起剛剛兩人的對話。

說完後覺得安定和輕鬆,但這會兒又後知後覺地擔心起來。

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的心情。

溫以凡在飛機上吃了些,她胃口也不大,此時其實不太餓。

沒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溫以凡把飯盒收拾好,又稍微整理了下房間,而後便爬回床上百無聊賴地玩了會兒手機。

過了好片刻,桑延也從浴室裡出來了。他的腦袋上搭著條毛巾,頭髮溼漉漉的,髮梢還滴著水,一出來便往她的方向掃了眼:“吃飽了?”

溫以凡抬眼,注意著他的表情:“吃飽了。”

桑延嗯了聲,拿上手機,坐到她旁邊。

溫以凡還趴在床上,又觀察了好一會兒他的模樣,確認他沒什麼不妥後,才稍稍鬆了口氣,默默地收回視線。

她繼續刷著微博,主動問:“那你明天要不要去找只只?”

桑延語氣隨意:“再看吧,我已經跟那小鬼說回南蕪了。”

他這模樣顯得有些無所謂,跟還沒來宜荷之前的對比格外強烈。溫以凡覺得有些奇怪,但很快又得出了個結論:“只只跟段嘉許在一塊,你是不是還挺放心的?”

“是。”想到這事兒,桑延皮笑肉不笑道,“那畜生確實會照顧孩子,對那小鬼比我這親哥還勞心勞力,讓我真自愧不如。”

“……”溫以凡懵了,“你怎麼這麼喊人。”

桑延低著眼看手機,恰好看到前不久段嘉許發來的慰問。

段嘉許:【沒出什麼事吧?】

“敢做就得敢擔,”桑延看著似乎沒覺得有什麼問題,邊回著訊息,邊說,“他現在乾的就是畜生事兒,懂?”

溫以凡沒忍住說:“這不是挺順其自然的事嗎?”

“溫霜降,你知道這畜生認識我妹的時候,她才多大麼。”桑延看向她,像是想找認同感一樣,說話的語速很慢,“就一小學生,十歲不到。”

溫以凡沒被他帶進去,算著兩人的年齡:“只只十歲的時候,你上大學了嗎?”

桑延語氣涼涼:“沒差多少。”

他這模樣似乎還很不痛快,溫以凡沒再繼續提。她往他手機螢幕上掃了眼,正好瞧見他正開啟著支付寶,看著像是要給誰轉賬。

溫以凡瞬間明白過來:“你給只只轉生活費嗎?”

“那小鬼胳膊肘重度往外拐,現在胳膊已經摺了。”桑延懶洋洋道,“我懶得管她,只能給她多點錢上醫院看看病。”

“……”

溫以凡覺得他這個模樣有點好笑。

她半趴在床上,盯著他的臉看。

沒多久,溫以凡突然注意到不對勁的地方。剛在外邊沒看清,室內光線一亮,加上他洗完澡後膚色又白了些,一切瞬間都看得清晰了起來。

她立刻坐了起來,盯著他的右眼角,抬手碰了碰:“你這邊眼角怎麼破皮了。”

聞言,桑延忽地想起了什麼:“噢。”

溫以凡耐心問:“怎麼弄的?”

桑延直白道:“段嘉許打的。”

“……”溫以凡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麼打你?”

“不知道,”桑延頓了下,慢騰騰地說,“他那人脾氣不太行。”

想到他剛剛一口一個畜生的,而且又突如其來地要回南蕪,溫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