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沒立刻吃,“有一天晚上,不小心聽到我大伯母說了一句話。”
“什麼?”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當時我堂哥在上大學,隔一段時間才回來一趟。所以我大伯母每次都會給他燉湯喝,讓他補身子。”說到這,溫以凡笑了下,“然後有一次,我聽到我堂哥說了句‘我不想喝,給阿降喝吧’。”
“……”
“我大伯母就說,”溫以凡輕聲道,“霜降用不著喝那麼好的。”
鍾思喬一頓,立刻火了:“我操,你大伯母有病?”
溫以凡語氣很平:“我當時只覺得這話挺搞笑的,沒有太放在心上。”
“……”
溫以凡從小就不愛跟人爭辯。
聽到這話時,是真的覺得莫名又好笑。因為在此之前,她在家裡過得是眾星捧月般的生活,被家人百般寵愛,在吃喝穿戴上邊,也沒受到過一點委屈。
她從沒聽過這樣的話。
“但很奇怪,漸漸地,我就開始聽進去了她那句話。因為當時的我,是個,”溫以凡思考了下措辭,最後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所有人都在推脫的包袱。”
“……”
“確實也沒必要,給我太好的東西。”
“點點,”鍾思喬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不要在意那些話。”
“其實到現在再想,我也依然不覺得那句話是對的。”溫以凡說,“可我看到那些幾百塊錢的裙子,幾十塊的小蛋糕,猶豫了很久,都不會給自己買。”
“……”
這個觀念似乎隨著時間,從微弱的萌芽,變成了根深蒂固的大樹。
一點一點地,無孔不入地在跟她灌輸一個事情。
她不配用太好的東西。
當然,也沒資格擁有最好的東西。
包括那個耀眼的少年。
“也不是說買不起,”溫以凡笑了笑,“就是總會感覺,這麼貴的東西,這麼貴的裙子,這麼貴的化妝品……用在我身上,好像是有點兒浪費。”
鍾思喬沉默看著她,突然覺得很難過。
跟從前相比,溫以凡似乎是沒有太大的變化的。
但實際上,骨子裡卻有了很大的區別。
“別聽你大伯母那傻逼的話,腦子有坑,我真他媽無語。”鍾思喬越罵越氣,乾脆扯開話題,“咱聊回男人。”
“……”
“桑延呢,你確定他不喜歡你了?”鍾思喬說,“想想不挺奇怪的嗎?他那樣的性格,而且又不缺錢,沒事怎麼會找人一塊合租。”
溫以凡語氣溫和:“還挺確定的。”
鍾思喬:“為什麼?”
“因為我對他挺不好的。我有段時間,性格有點尖銳。”溫以凡抿了抿唇,有些失神,“桑延是唯一一個,對我很好——”
“卻被我傷害了的人。”
她覺得愧疚和抱歉。
也知道,他不會允許。
有人多次地,將他的驕傲踩在腳底。
-
溫以凡記得很清楚,第二次被老師誤會跟桑延早戀時,她已經搬到大伯家住了。
那會兒雖然老師通知的人是趙媛冬,但因為趙媛冬沒有時間,依然把這事情託付給大伯溫良賢。所以替她來見老師的人,是溫良賢。
那天剛好是週五下午。
等雙方家長談完話,溫以凡就被溫良賢帶回家了。
溫以凡一路忐忑,小心翼翼地解釋了很多話。但溫良賢全程不發一言。她怕說多了,他會覺得煩,之後也只能保持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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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大伯家。
見到溫以凡的身影,車雁琴立刻譴責:“霜降,你也太不聽話了。我們照顧你也不容易,成天給你大伯找事情做。他工作已經夠忙了,你就不能我們省點心?”
當時溫以凡還站在玄關,手指有些發僵。她連脫鞋的舉動都做不出來,覺得自己不應該走進去,覺得自己似乎做什麼都是不對的。
安靜了一路的溫良賢也在這個時候出了聲:“阿降。”
溫以凡抬頭,沉默地等待著審判。
她永遠忘不了他那時候的話。
將明面上的所有虛偽,都撕開來。
像是無法再忍受。
“大伯也不是想怪你,不過你得清楚一點——我們是沒有義務要養你的,”溫良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