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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哄

溫以凡收回思緒,又拿上車鑰匙,開啟門往外走。她拿出手機,給桑延發了條訊息:【我送你過去吧,這個點不好攔車。】

溫以凡又猶豫著敲了句“等你回來我們再談談好嗎”。

還沒發出去,桑延剛好回覆:【不用】

桑延:【上車了】

她的指尖瞬間頓住,腳步也隨之停了下來。過了好半晌,溫以凡才把輸入框裡的話刪掉,重新敲:【那你路上小心點。】

溫以凡低著眼:【到了跟我說一聲。】

-

這個時間從市區到機場,溫以凡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趕上飛機。她沒心思去做別的事情,盤算著時間問:【你到機場了嗎?】

桑延幾乎有問必答。

只不過每次回答的字數都很少,像是沒什麼耐心打字。跟平時區別不大。但以往他都是打了幾句話之後,就開始直接發語音。

文字看不出人的情緒。

像是能在無形之間,將兩人的距離用力拉開。

因為他的冷淡,溫以凡也不敢問得太頻繁,直到確認他登機之後才放下心來。她有些疲憊地回到房間,躺到床上,完全不想動彈。

但想到腿上的傷口,溫以凡還是爬起來洗澡。她避開傷口,簡單地衝洗了下身子,隨後坐到床上開始塗藥。

溫以凡用棉籤把不經意間沾到的水擦掉,認真又仔細地處理著傷口。

周圍萬籟俱寂。

漸漸地,極為濃郁的孤獨感抽絲剝繭地將她吞噬。

溫以凡捏著棉籤的手漸漸收緊,腦海裡漸漸浮現起,兩人在一起第二天的那個晚上。

——“你明天還幫我塗藥嗎?”

——“洗完澡自己過來找我。”

眼前的紅痕漸漸成了糊狀,什麼都看不真切。

溫以凡繼續給自己上著藥,沉默而安靜到了極致。她用力眨了下眼,豆大的眼淚順勢砸到傷口上,帶了生生的刺疼感。

她回過神來,狼狽地用手背擦掉眼淚,再度用棉籤把水痕擦乾。

……

第二天下午,溫以凡又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讓她過去再補錄點口供。記者這一行去派出所算是家常便飯,她把手頭上的稿子寫完,之後便收拾東西出了單位。

這次主要還是問溫以凡被車興德持續騷擾的事情。

派出所那邊調了臺裡的監控,確實幾乎每天都能看到車興德出現在南蕪廣電外頭。但他沒對溫以凡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也沒做出過什麼過激的舉動。

車興德搶奪未遂,被發現之後也沒有逃跑,情節並不嚴重。車雁琴那天找溫以凡提出和解,遭到拒絕後便嚷嚷著要請律師。

溫以凡也不知道具體會是怎樣的一個結果。

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沒什麼心思工作,也懶得去管這些事情。她只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了,其餘的,多一點她都沒精力去想。

察覺到溫以凡的狀態,甘鴻遠以為她是被車興德的事情影響了。再加上先前有幾次輪休日,她因為突發事件又趕來公司加班,乾脆爽快地給她批了三天假去處理這些事情。

拿到假期,溫以凡倒也沒想象中的高興。

她甚至想甘鴻遠提一下,這三天假能不能推遲到一週之後。

畢竟溫以凡一個人在家裡也沒什麼事兒幹。

溫以凡比較想等桑延回來的時候,她再放這三天假。但又擔心,她如果這麼一提,甘鴻遠會覺得她沒什麼問題,又改變主意把這假期收回。

甘鴻遠批了假後,溫以凡也沒立刻回家,又在公司呆到了六點。她把電腦關掉,習慣性開啟微信,給桑延發了句:【你吃飯了嗎?】

指尖在傳送鍵上停住,掌心收攏,過了幾秒才摁了下去。

這次桑延不像之前那樣立刻回覆。

溫以凡等了一會兒,沉默地把手機放回口袋裡,起身出了公司。回到家後,她拿鑰匙開了門,盯著鞋櫃的位置看了會兒。

又想起昨晚兩人吵架時的事情。

下一刻,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溫以凡立刻從口袋拿起手機,直接接了起來。那頭響起了鍾思喬的聲音,嬉皮笑臉道:“怎麼樣,沒有男朋友在身邊是不是覺得世界都清爽了不少。”

“……”溫以凡收回眼,往沙發的方向走,只是笑了笑。

“等你輪休咱倆出來吃個飯呀,桑延不是要去一週嗎?”鍾思喬說,“唉,你談戀愛之後,時間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