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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哄

溫以凡到急診科的時候,桑延身上的傷已經縫合完了。此時醫院的人不算多,他旁邊站了兩個民警,似是在問他問題。

她快步走到桑延面前,盯著他手臂上的傷。

桑延偏頭:“來得還挺快。”

溫以凡面上沒什麼表情,轉頭跟兩個民警打了聲招呼。隨後,民警也主動說:“那差不多是這樣,之後如果還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們會再聯絡您的。”

桑延看向他們,頷首:“嗯,辛苦了。”

兩個民警走後。

溫以凡重新盯著桑延。他的臉色比平時蒼白了些,原本偏淡的唇色在此刻也沒有半點血色,整個人多了幾分病態。她低下眼,慢慢地說:“破了點皮。”

“……”

“然後縫了六針。”

桑延抬眼瞥她,沒再說話辯解,耐心等待著她之前提及的,會朝他生氣發火的話。他靠在椅背上,手上麻藥還沒過,習慣性抬起另一隻手去握她的手。

沉默片刻。

沒等到她的怒火,桑延就見她的眼眶紅了,啪嗒啪嗒開始掉眼淚。

“……”桑延愣了,“不是,你這還沒嚇唬我怎麼反倒哭上了?”

溫以凡坐在他旁邊,忍著聲音裡的顫意,試圖讓自己冷靜一些。她又伸手把眼淚擦掉,問道:“你幹嘛去抓他。”

桑延好笑:“我這還做錯了麼?”

“你看到他之後,報警就好了,”溫以凡的語氣有些硬,“多餘的事情不需要你來做。”

桑延耐心道:“那他要跑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跑就跑,跑了又怎樣。”溫以凡真跟他發起了脾氣,“他就算跑掉了也跟你沒關係,你管這事兒幹什麼!就你會見義勇為!”

安靜下來。

被她這麼說了一通,桑延也不生氣,低眼看她,“這是怎麼了?”

“我不喜歡你這樣……”溫以凡低著頭,哽咽著說,“你能不能不要管這些事情,你不要讓我後悔告訴你好不好…你就每天好好上班,好好下班,然後平平安安地回來跟我見面……”

溫以凡真的已經不在意別的事情了。

就算她厭惡車興德。

恨不得他在牢裡坐一輩子。

可那些想法,都抵不過桑延的半分絲毫。

——沉默。

“我哪兒不平安了?”過了幾秒,桑延反倒笑起來,拖腔拖調地說,“現在還能這麼直接在我面前哭,之前不都得躲著。”

溫以凡依然保持這原來的姿勢,沒動。

“溫霜降,你為什麼不開心?”桑延捏了捏她的指尖,力道不輕不重,“車興德被抓了,你大伯母付出了代價,那個姑娘也能沉冤得雪了。”

“……”

“還有,”桑延慢慢地說,“這次,我保護你了。”

聽到這話,溫以凡立刻看向他,眼眶還紅著。

兩人四目對視。

定格住。

“我其實非常在意,在意透了,當時說不纏著你就真不纏了的事情。”桑延眸色純黑,喉結輕滑著,“想我一大老爺們兒那麼要面子幹什麼呢。”

溫以凡動了動唇。

話還沒說出來,桑延扯了下唇角,又道:“就這點破事兒,跟你計較那麼多年幹什麼。”

那會兒年少氣盛。

愛一個人的時候,能為她掏空心思,再三地低下頭顱。卻也會被她的話語輕易擊垮,從此寸步不入她的世界,了斷得極為乾脆。

明知忘不掉。

明知自己還在無望地等。

卻還是為了體面和爭一口氣,絕不再成為主動的一方。

在那漫長的兩年裡。

他只知道自己在感情裡是卑微的那一方,從未察覺過她情緒的不對,從未抓到她那藏得嚴嚴實實的痛苦和絕望。

從未,試圖把她救出來。

溫以凡訥訥道:“本來就是我的問題。”

“跟你有什麼關係?”桑延抬手,輕蹭了下她的眼角,“是車興德那個人渣的問題。”

“……”

“你能為我高興一下不?”桑延笑,“我把那個人渣抓進去了。”

是我親手,抓住了你的陰影。

從此以後。

你的世界就只剩下光了。

-

像是聽進去了,過了好半晌,溫以凡才收回視線。她盯著自己的雙手,腦袋低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