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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哄

以凡和蘇浩安確實是七八年沒見了。

但跟桑延並不是。

溫以凡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事。

從蘇浩安的反應來看,桑延似乎也跟她一樣沒告訴其他人。

好像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事情。

高二下學期,溫以凡因為大伯的工作變動,跟著他們一家搬到了北榆市。之後,除了發小鐘思喬和向朗,她沒有跟原來學校的任何一個人再聯絡。

除了桑延。

本來溫以凡也覺得他們會就此斷了聯絡。

但忘了從哪一天開始,溫以凡隔一段時間就會收到桑延發來的簡訊。他不跟她閒聊任何事情,也不會主動問她什麼,只把自己每次小考大考的成績和排名都發給她。

就這麼一直維持到高二結束。

高二期末考成績出來後,溫以凡恰好收到了桑延的簡訊。她當時糾結了好久,最後還是就著成績單,緩緩地把自己這次的成績輸進簡訊框,而後按了傳送鍵。

那邊大概是沒想過她會回覆。

過了好片刻,才回了句。

【咱倆成績好像沒差多少,要不考一個大學唄。】

過了一會兒。

他又發來兩個字。

【行不?】

……

溫以凡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注意到外頭已經開過了幾個地鐵站,她愣了下,提醒道:“好像開過了,我記得再往前開一段還有一個地鐵站,你在前面放我下來吧?”

桑延涼涼道:“我是司機?”

“……”

這不是一開始就說好的嗎?

似是因為這話感到不爽,桑延沒有停車,繼續往前開。

溫以凡忍不住問:“你這是要開到哪兒?”

“你家。”桑延的語氣總帶了幾絲嘲意,“不然還能去哪兒?”

“……”

溫以凡覺得他們之間完全不能好好說句話。他說話時,總有不太明顯的刺存在,似有若無的,顯得對話不太對勁。

溫以凡想跟他好好談談。

但又覺得好像也沒有談的必要。

不知不覺間便到了城市嘉苑。

這個小區建了十來年了,建築和小區內設施都很老舊,空間也不大。裡頭全是樓梯房,物業基本不管事兒,這會兒門口沒保安在。

連攔車杆都沒降下。

桑延沒把車開進去,直接停在小區門口。

溫以凡解開安全帶,客套地說:“今天真的謝謝你了,等你有空了請你吃飯。”

“嗯?”桑延靠在駕駛座上,側頭,神色毫無正形,“這麼快就想著下一次見面了?”

“……”

溫以凡還挺好奇。

這幾年他當上的這個所謂的“墮落街頭牌”,到底是有多吃香。

能讓他隨便聽一句話都覺得別人別有用心。

還是說,是因為她先前在酒吧的話,讓他對自己產生了誤會。

溫以凡決定解釋一下:“之前在酒吧的時候,我是不小心口誤了——”

沒等她說完,桑延便打斷她的話:“哪句。”

桑延:“‘那還挺遺憾’這句?”

“……”

溫以凡放棄了,直接略過這個話題,伸手開啟車門。

“你回去開車小心。”

溫以凡走進小區。

她住在最靠近小區門口的那棟樓,進了小區往右走幾步便到了。

掏出鑰匙,溫以凡開啟了樓下的門,慢慢爬了上去。這棟樓一層六戶,爬到自己所住的三樓,再走到走廊的最裡,就是她家。

溫以凡正想走過去,突然注意到她家門口站了三個男人,帶了濃郁難聞的酒氣。此時他們正站在那兒抽菸,嘻嘻哈哈地說著各種葷段子和髒話。

也不知是剛回來的,亦或者是在那等了一段時間。

樓道里燈壞了,光線很暗,看不清他們的模樣。但透過外頭的光,溫以凡大概能從其中一個人的身型認出,是住在她隔壁的男人。

溫以凡這才想起,從她報警的那天算起,已經過了五天了。

她本來是打算今天到鍾思喬那住一晚,晚上跟王琳琳定下之後,明天再找個男同事陪自己回家搬行李。

但因為今晚的飯局,遇到桑延,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讓她短時間內也忘了這一茬。

溫以凡的動作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