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溫以凡一進廚房,就看到他正靠在流理臺旁喝冰水。
桑延似乎格外偏好深色的衣服,就連在家裡穿的休閒服也不例外。純黑色的t恤,同色的長褲。他的模樣漫不經心,看著有些困,像是沒睡好。
此時他低著眼,單手拿著手機把玩著。
注意到她的存在,也只是閒閒地掀了下眼皮。
溫以凡從冰箱裡拿了盒酸奶,以及一包吐司。她關上冰箱門,猶豫須臾,還是提了下他剛發的微信:“你昨晚微信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桑延抬睫,直勾勾地盯著她,忽地笑了。
“想當沒發生過?”
“……”
如果溫以凡不是確定自己昨天沒喝酒,她都要以為自己是喝斷片做出了什麼事情。
電光火石間,溫以凡又想到九點出頭這個時間。
昨晚她一回家,就跟他提起自己今天想早點睡,讓他九點前把電視關小聲點。但兩人合租前,她提的要求是十點後不能弄出太大的動靜。
提前了一個小時。
溫以凡本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兒。
但桑延這人向來小題大做。
可能是他越想,越覺得提前了一個小時的這個事情,讓他心情很不痛快。
“昨晚是特殊情況,”溫以凡解釋道,“抱歉影響到你了,以後不會有這樣的情況了。也謝謝你願意遷就我。”
“……”桑延不冷不熱地收回眼,“行。”
溫以凡鬆了口氣。
“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小事情。”桑延偏頭,一字一頓道,“希望你以後做出這種事情之後,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
這回溫以凡是真覺得他這人小氣又莫名。
這也算大事。
不就讓你把電視調小聲點。
溫以凡忍了忍,還是沒吐槽:“好的,我會的。”
-
溫以凡到電視臺時,辦公室裡還空無一人。她先去茶水間泡了杯咖啡,等她回去之後,就見蘇恬也已經到了。此時困極了似的,正趴在桌子上補眠。
跟她打了聲招呼,溫以凡問:“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沒回家呢。熬了一個通宵,剛從機房回來,”蘇恬迷迷糊糊道,“我先睡一會兒。”
“行。”溫以凡說,“那你多睡會兒,有事我再喊你。但趴著睡是不是不太舒服,你要不要去沙發那邊睡?我這裡有個毯子。”
“不用,”蘇恬說,“我就睡半小時,然後得起來寫稿了。”
溫以凡沒再多說,依然把毯子給蘇恬。她開啟文件,翻閱著資料,寫了會兒採訪提綱。
不知過了多久,隔壁的蘇恬突然坐直了起來,一副睡懵了的樣子。她轉頭看向溫以凡,呼吸有些急促:“以凡。”
聞聲,溫以凡轉頭:“怎麼了?”
“我剛做了個噩夢,光怪陸離的。”蘇恬的額間還冒了汗,看起來睡得並不太好,“夢到我就趴在這睡覺,然後能聽到你敲鍵盤的聲音,周圍還有個小孩在哭,背上好像也有東西在壓著我。”
溫以凡愣住:“這聽著怎麼這麼嚇人。”
“對啊,我剛剛都快窒息了。”蘇恬嘆了口氣,“我感覺我是有意識的,但就像是被一層保鮮膜裹著,怎麼都動彈不了。”
“那應該是鬼壓床了,你剛剛趴著睡,血液可能不太流通。”溫以凡安慰道,“你去沙發那邊睡吧,應該就不會了。”
“算了,我還心有餘悸。”蘇恬說,“第一次做這麼奇怪的夢。”
聽她這麼一說,溫以凡也想起個事兒:“我昨晚也做了一個挺奇怪的夢。”
蘇恬拿起水杯:“什麼?”
“不過算不上是噩夢,”溫以凡認真說,“我夢到自己一個人進了一片深山老林,在裡面一個人走了半天,一直找不到出口。後來天都黑了,我什麼都看不到,開始覺得很冷。”
“然後呢?”
“我就突然想起,我來的路上好像看到了太陽。”溫以凡說,“然後我就想回去找那個太陽取取暖,又走了一段路,還真找到了。”
蘇恬指出她的邏輯問題:“天不都黑了,哪來的太陽。”
溫以凡笑:“所以是夢。”
“這就結束啦?你沒從深山老林裡出來嗎?”
“出來了,見到太陽的時候就出來了。”溫以凡勉強回憶了下,但夢境的記憶淡,她也記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