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什麼威脅,只要穿上厚厚的皮衣,把渾身上下捂得嚴嚴實實的,並儘量改掉隨地吐痰的壞習慣,那完全可以應付。
更加令人感到擔憂的是那裡的雷暴。盧曼帝國與那片雪原接壤,因此他們對那個區域的命名顯然更加具有參考價值。那片雪原從來都是雷電交加,沒有一刻停歇,彷彿是天神設下的生命禁區,一副謝絕到訪的架勢,阻止任何生靈入內。據說在很久以前,曾有一群非富即貴的朝聖者僱傭了幾十頭龍怪,無比虔誠地趕去那裡朝聖,但他們誰也沒有回來,就連那些強悍的龍怪也屍骨無存。
可以說,攀爬聖子峰的確是自尋死路的一次冒險,恐怕就連實力最為接近神明的羅武先生,都已在他的嘗試中遭遇不測。但齊朗自信能夠應付得來,因為他有過攀爬通天神殿的經歷,那儘管看上去更像是在虛幻的世界中攀登——他在那條金屬柱子上攀爬了不知有多少年。而在智人的設想中。他本應是乘坐某種飛行器上去的。其中的危險與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真正困擾齊朗的,還是那兩位女煞星。
米蓉和喬安娜都探聽出了這次登山之旅的危險性,嘴上雖然不說,可從她們每天都像個尾巴一樣一直牢牢地盯著齊朗的表現來看,她們把這次冒險看得比和雷本斯的大決戰還要嚴重。她們想要加入這個隊伍,誰也不肯退讓,就連齊朗把朱來先生、古爾夫、吉拉和董宏他們偷偷派出去打前站,都被喬安娜一連吵了好幾天。她們一口咬定這是次一去不返的旅程。而既然是那樣的,她們強烈要求……一同去死。
齊朗絕對不希望她們死掉,他寧可自己拼上個粉身碎骨,也不希望米蓉和喬安娜出現任何的意外,要不然就算他救下了全世界,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算算時間,該上路了,而在上路之前,齊朗最該做的,就是安撫好這兩位決意以死相助的好姑娘。同時,這真的很有可能是最後一個機會——吐露心跡的機會。
那同樣是令齊朗大為頭疼的麻煩。因為那涉及到選擇,告訴她們,誰才是那場競爭的最終勝利者。那看似簡單的二選一,但說實在的,那好像比破解之前的六個謎題還要難得多,更何況齊朗直到現在還沒有下定決心呢。
約談的時間定在上路前一天的傍晚,地點在東陽城王宮的後花園。那裡被提前清場了,就連小吉拉都被董大娘硬按在書房裡溫習功課,只有米蓉和喬安娜兩人靜靜地坐在池塘邊上,等待著關鍵時刻的最終到來。
沿著曲折的甬道緩步而行,齊朗步履沉重,越走越慢。他開始覺得這不是個很好的安排——告別倒是可以說得出口的,但如果宣佈那樣的決定,恐怕絕對不是個很好的安排。他在這方面幾乎沒什麼經驗,而倒黴的朱來先生和一向以情聖自封的古爾夫又提前離開了,他現在找不到任何支援。
這大概是他有生以來遇到的難度最大的一場戰鬥,而他的對手絕對不是兩位姑娘,而是那個一直搖擺不定的自己。
紅花綠葉的鳳凰樹下,齊朗看到了她們,正手牽著手,像連體的雙生姊妹,只不過一個是黑色的頭髮,一個是金色的頭髮。她們並肩坐在了青石臺階上,呆望著池塘中的幾片蓮葉,一言不發,都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實在是太難了!
齊朗突然在心底打起了退堂鼓——這真是個荒謬透頂的約會!
齊朗並不覺得自己真的做出選擇了,因為他根本是沒辦法做出選擇的。他可以羅列出一萬種理由傾向於米蓉,也同樣可以羅列出一萬種理由傾向於喬安娜。他真的覺得怪透了,這簡直是無法想象的,此刻的她們倆竟然怎麼可以都是那樣的完美無缺?她們是兩位女神,一樣美得令人窒息,一樣令人無法割捨。
那兩張面孔在池塘中的倒影越來越清晰,但齊朗的腦子卻越來越混亂,彷彿就在一瞬間,他又進行了一百萬次選擇,而那一百萬次選擇也同時令他心如刀割多達一百萬次。
不行,不可以!
齊朗猛地向後退出了一步;他真的想要落荒而逃了。
“喀嗒。”
腿下的枯枝斷裂,驚醒了靜謐的池塘,也驚醒了兩位沉睡中的姑娘。她們一同扭過了臉,一同望到了齊朗,又一同張了張嘴,卻誰也沒有率先說出一個字來。
“抱歉……”齊朗撓了撓腦袋,向著兩位姑娘擺了擺手,“我遲到了。”
喬安娜哼了一聲,忿忿地把臉扭了回去。米蓉卻淡淡地笑了笑:“離約定時間還差二十分鐘,你沒遲到,是我們提前了兩個小時。”
齊朗暗地裡吐了吐舌頭,耷拉著腦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