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詹米要我告訴你那種感覺。”他聲音微弱地說,“爬上峰頂,他可從沒指望下面的人仰望他。他對我說,他最後才明白,他只是想呼吸一下不一樣的空氣,然後……伸開雙臂,讓上面的人看到他……”
老詹的呼吸正在消逝,他的生命也正在消逝。那令齊朗心生遺憾,因為他幫不了他,除了緊緊地握住老詹的手掌,他什麼也做不了。
外面傳來了房門的響動,大概是庫姆他們回來了,尤里的叫嚷聲仍然是那樣大驚小怪:“這屋裡進來了盜賊!”
掀開門簾,又高又瘦的庫姆正緊張地趕進來,但他可不是在擔心什麼盜賊的到訪,因為齊朗清楚地看到他手裡正拿著聽診器,筆直衝向了老詹。
“喔哦!”他看到了齊朗,愣了愣,眼神亮了一下,其中的興奮異常明顯。但醫生的天職還是促使他抑制住了那種興奮,轉而先把處置老詹放在了第一位:“他怎麼樣?”
齊朗聳了聳肩,側開了身子,把位置讓了出去:“我不清楚,但看上去……好像不太好。”
庫姆俯下了手,伸手探了探老詹的頸動脈,又把聽診器貼在了老詹的胸口,細心地觀察著老詹的情況。很快,他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直起了腰,替老詹清理了一下衣物,隨後把手掌放在了老詹的胸口,雙目微合,默默地替他做起了禱告。
庫姆的頭髮都已經花白了,正如老詹上次所描述的那樣,他又瘦了不少,比齊朗在十來前年初次見到他時,幾乎瘦掉了三分之一。而且他臉上的皺紋也明顯增多了,眼角有些下垂,雙眉之間的幾道豎紋深深地陷了下去,下巴上的胡茬兒也泛起了白色……但他的聲音還是那深沉,令人心安,令人感到無比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