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接觸當地各戲院的老闆,推銷影片。然而,又碰上釘子。大戲院只放西片,小戲院又給‘六合’綁住,對‘天一’封鎖。但‘六合’的影片其實並沒有打進新加坡,只是枉有虛名。
人地生疏、初來乍到的三哥,認準了新加坡的市場潛力,一定大有可為。
出師不利,三哥亳不氣餒。他避開對手的鋒芒,調整方針,另闢蹊徑,展開游擊戰術。他先在新加坡的周邊城鎮進行放映突破,再殺回市中心,搶奪市場。
這一著的效果明顯;他的‘天一’影片,由於適合大眾的欣賞口味,備受歡迎,立即開啟了銷路。
短短一個季度,其業務已到了應接不暇的程度。
沒日沒夜忙碌的三哥,以辛勤汗水,換來滾滾不斷的財源。大把大把的孔方兄撐得他口袋鼓鼓囊囊。三哥的業務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任憑他能力再大也應付不過來。他這才想起了上海,想起了家人,想起了叫我這個老六來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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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直奔電報局,一紙急電發往上海:請我這個六弟速來新加坡增援。
至此;我才真正走上電影舞臺,急赴南洋,同三哥山客聯袂行動,共同演繹‘邵氏電影王國’的傳奇故事。
當時爺爺我十九歲,剛剛讀完美國人辦的青年會中學。到了南洋之後,我們兄弟根據自身的情況,因地制宜,想出了一條切實可行的辦法。我們租不到戲院放映電影,便租空地搭帆布帳篷,自己上街貼海報,放映‘天一影片公司’出品的影片。
每天拂曉時分,東方剛剛泛出點魚肚白,我們兄弟便已熱火朝天地忙碌著。我們二人各自分工。三哥專門負責清掃場地,檢查放映機,搭好帆布帳篷;我則拿著筆在海報上寫好當日放映的影片名稱內容,然後拎著個漿糊桶,走街串巷地張貼。待我們兩個有條不紊地忙完這些必備的工作,一輪旭日方冉冉升起。我們又開始早場的放映,接納第一批觀眾。
晚上送走最後一名觀眾,已是子夜時分。我們倆又要拆卸帆布帳篷、收拾放映機,常常是幹到雄雞報曉,才能入睡……
日復一日,我們倆起早貪黑地拼命苦幹。由於我們邵氏兄弟的片源不斷,他們生意越做越活,漸漸可以由新加坡延伸到馬來亞的各大埠了。
善於觀察、處處留心的我發現:馬來亞的許多小鎮及偏僻的鄉村當時根本沒有電影院,觀眾無緣看到電影。我認真分析:假如能開拓這些地方的市場,把電影送到這裡放映,一定會臝得觀眾。
我當即向三哥‘獻計’廣三哥,做生意猶如打仗一樣,我們本少,經營生意就要靈活點。我發現大馬的很多小鎮看不到電影,我們可以開啟那裡的市場。沒有戲院,我們可以搞個流動放映車,包括放映機、銀幕、座椅全部裝上。然後上山下鄉,送片上門,可以爭取大量的鄉村觀眾。’三哥言聽計從,當即採納。
我們倆買來一輛小型舊貨車,經過一番‘喬裝打扮’,流動放映車便宣告問世了。
我們邵家兄弟的流動放映車,恐怕是中國電影史上最早的流動放映車吧。
三哥和我駕著流動放映車,開始穿梭奔走在吉隆坡、怡保、馬六甲、檳城的大鎮小街、窮鄉僻壤。我們倆巡迴放映電影,為那裡缺少娛樂的人們送片上門,使他們寂寞的生活得到一絲快樂和喜悅……
出乎我們兄弟的意料之外,這種吉普賽式的‘流動電影院’特別受歡迎。所到之處,人山人海,觀者如雲,十分壯觀。
最令三哥和我難以忘懷的是,是那次在怡保一個橡膠村莊裡的放映情景。
那天,由於汽車途中拋錨;加上天氣突變,大雨滂沱,道路泥濘難行,耽誤了到達放映點的時間。原定下午2點到達,結果遲至晚上7點。
誰知,純樸善良的村民,早就冒雨等候多時。又是敲鑼打鼓,又是燃放鞭炮,歡天喜地的熱鬧場面,像是迎接凱旋的英雄們…般。這個送上揩汗的毛巾,那個端上解渴的涼茶,還有的人忙不迭地幫著卸下機器裝置……放映完畢,全村的男女老少依依不捨,把我們邵氏兄弟二人送了一程又一程。
這走村串巷的巡迴放映,雖說搞活了經營,開啟了市場,取得了效益,但其中的艱難困苦,重重險阻,卻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
馬來亞屬熱帶氣候,長年炎熱,酷暑難熬。光是蒼蠅肆虐、蚊蟲猖獗的程度,就讓人吃不消。我們邵氏兄弟整日裡處在被蚊蟲叮咬的環境裡工作。每放映完一場電影,他倆身上都要被咬得大皰小皰,紅腫不消,奇癢無比,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