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的飛機上,她還以為我也在飛機上呢,她哪裡知道,我被徐中路抓了,就關在他在頂層的臥室裡,她用定時起火裝置和汽油在頂層燒起來的沖天大火,就快要把她姐姐燒成一把灰了。 “整整一億美元吶,我把它們分開存在十二個境外銀行的賬號上,現在全在我腦子裡記著,清清楚楚的,我一輩子都會記得的,一個字母,一個數字,都不會差,可有什麼用呢?我馬上要被燒焦了,灰飛煙滅。我是不是太傻了?” 蔣冬至沒言沒語。徐中路卻插話說:“就算你不燒死在這裡,就算你逃到美國,南美洲,澳大利亞,天涯海角,你一樣逃不掉的,你必死無疑,而且會死得更加難看。你不瞭解我的組織,它太龐大,太深不可測,爪牙遍佈全世界,你偷了一億美元的利潤,你還會有命嗎?就算找不到你,你的老爸老媽,你的家人和朋友,總歸是逃不掉的,殺光了他們,你這一輩子就不會再原諒自己了,你會永遠活在自責和內疚中難以自拔,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像在人間地獄裡。” 梁幼青回頭朝徐中路冷豔一笑,說:“你把我想得也太簡單了一點。我既然知道你在為販毒組織洗錢,就必然會有所對策。為什麼會有四次爆炸(實際上是爆炸了五次)?為什麼會燒起這麼大的火?說白了,就是對付你的。小芬利用她的特殊身份,以你的名義,命令警衛把裝在飲用水桶內的汽油,一桶桶送入你洗錢的財務中心,一共四間辦公室,每間辦公室七桶汽油,她用定時器發火,點燃汽油,引起爆炸和大火,確保燒燬你的所有財務記錄。你放心,即使你死了,小芬也會按我的計劃把銷燬財務記錄一事嫁禍給你,她會留下口信說是你指示她乾的。為此,她在下手之前特地取走了一部分你的財務記錄,留作證據,把你推向死路。我也告訴你一秘密,小芬燒你的臥室並不是要燒死你,而是要製造你假裝燒死的現場,所以我們才沒有選擇深更半夜發火,把你燒死在睡夢裡。只是不巧,我們突然從上海回到新滄,又上到頂層來送死,而小芬又把發火時間提前了三小時。我們當時推想,當所有的洗錢財務記錄全部燒光之後,你只可能在兩條出路中選擇其一:一,向你的組織自首;二,自己偷偷逃走。無論你怎麼選擇,你的組織都不會放過你。難道不是嗎?” 徐中路無話可說。此時,臥室內熱度驟然升高,乾燥炙人。蔣冬至明白,外面走廊上的大火正在燃燒臥室牆壁。他不再理會梁幼青,轉過身,使出渾身力氣,滿頭大汗地,絕望地揮舞著挺出窗外的求救白旗。窗外依舊細雨連綿。 臥室牆壁地向空氣中釋放出巨熱。臥室內,三人明顯感覺到身體在被烘烤,周身大汗淋漓,如同虛脫一般,呼吸開始困難,有一種置身在巨大型的烘箱裡等待被烤熟的末日死亡恐怖。突然,梁幼青尖叫了起來。蔣冬至回頭一看,只見臥室門已燃燒起來,黑色濃煙從門板下面向上慢慢騰起,燻黑了整張門板。牆壁表面也被大火燒得一灘一灘鼓脹起來,像長出了一個個巨型麵包。屋內再次煙霧瀰漫。也許挨不過一分鐘,大火就會湧進臥室。 解 決 蔣冬至閉上了眼睛。這時候,他聽到了一種聲音,一種低沉的隆隆聲,從窗外呼呼的勁風細雨中浮現出來,越來越近。他感覺自己在做夢,於是輕輕地笑了:拜託,就快死了,不要這麼幽默! 但聲音並沒有從耳朵裡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了。而且富有節奏性。 蔣冬至睜開眼睛,他聽懂了:這是讓他獲救得以繼續存活的聲音,這是他生命之光,這是他惟一的希望。他的身體對資訊的反應從未如此強烈過。剎那間,他明白了生的感覺。 直升機旋槳的高速旋轉聲在不斷靠近,增強,轟隆隆,在陰雲雨霧之間震響,迴盪。 “有一架直升機飛來了!肯定是一架救援直升機!”蔣冬至高喊道。    
第五回:最高控制(18)
“是的,是直升機!”梁幼青歡呼起來。 蔣冬至趴在視窗上,伸出半個身子,奮力在細雨中揮舞白旗,大聲呼救。梁幼青抓過一把紅木座椅,拖到窗戶下,站上去,站在蔣冬至身旁,尖叫呼喊。其聲音之尖銳強勁,為蔣冬至這一生從未聽見過,差一點震破他的耳膜。 直升機以新滄大廈為中心在上空飛行了一圈。蔣冬至終於看見了直升機的身影。他看不清機身上的字,但他知道,這絕對是一架救援直升機。因為他看見機身下面垂吊著一個救生吊籃。在震耳欲聾的巨大轟鳴聲中,他胸中一片光明透亮。他笑了起來。 直升機在空中轉了一個彎,朝他們所在的視窗迎面飛來。蔣冬至估計,救援人員已看見他揮舞不止的白旗了。直升機飛過來,是為了救他們。 直升機向高處爬升,再升高,消失在視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