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言,心裡暗自嘆息,這丫頭與東苑的人針鋒相對,冷嘲熱諷,怕是日後要吃虧的。
梨繡假裝恍然大悟,一拍腦袋笑道,“對了,我想起來了,姑娘是王姬的貼身侍婢可心,昨兒個還是我送你們出的院子呢,你看你看,我今天真是忙糊塗了。”
楚亦雪暗吸了口氣,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東苑有寧瑾珊這麼會演戲的一個主子,底下的人便個個都演的一出好戲,若非她對已經發生和即將發生的事明瞭於心,怕也是要被她的演技給騙過去了。
可心被楚亦雪扯了一下,知道她是責怪自己多嘴,便不再言語,只是略帶恨意的看著梨繡。
昨天在東苑遇見她,還以為她是個好人,這會兒就帶人來搜屋子了,而且還是有目的的,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
去柔姬屋裡搜尋的人本就只是做樣子給楚亦雪看罷了,是以不多時就出來了,向梨繡稟告說沒有。
梨繡抬眸一本正經的看著楚亦雪,話語說的很謙卑,眼裡卻沒有絲毫的敬意,“王姬,奴婢是奉了王妃之命前來搜查的,還請您行個方便,不要為難了我們這些做奴婢的。”
楚亦雪自知她這只是表面上的客套罷了,就算自己不同意,他們最後也還是會擅闖進去強行搜查,便清清淺淺的開口道,“去罷。”
“那奴婢就多謝王姬。”梨繡冷冷一笑,立刻吩咐那三人道,“你們可要搜仔細點,不能錯過任何一個可以藏匿的角落,要是敢翫忽職守偷懶,看我不稟告王妃打死你們。”
“是。”那一女兩男三位下人怯生生的應了一句,連忙往楚亦雪幾人所住的八間屋子走去。
搜查的結果會如何,楚亦雪已經猜到了,不管怎樣,那玉簪最後必然是會在自己院裡搜出來。她冷眼看著三人從她身邊走過,暗自想著應對之策。
柔姬有意無意的往這邊看了一眼,嘴角悄悄勾勒起一抹冷笑,那是一種陰謀得逞的得意之笑。
楚亦雪一心想著應敵之策,倒是沒有發現柔姬此刻的得意之色。
但梨繡卻是看到了,於是清了清嗓子對楚亦雪道,“王姬住的地兒還挺大的,就他們三個也不知道要搜到什麼時候,還是奴婢親自去看看吧,要不回去晚了準得被王妃責罵。”
言罷,她便徑自往前走去,走了沒幾步又回過頭來,看著可心道,“可心姑娘,請問你們家主子住那間屋子?你可否陪我一道去?以免到時候丟了東西賴在我頭上。”
之前去柔姬屋裡搜尋,她是把所有人都給趕了出來,這會兒要去楚亦雪的屋子,卻恰恰相反的要找人一道去,這明擺著是要找個見證人的。
可心看了看楚亦雪,見她輕輕點了點頭,這才帶著梨繡往楚亦雪的屋裡去了,其他人則依舊站在院子裡。
柔姬靠在椅子裡愜意的曬著太陽,見梨繡走了,便略顯不悅的對可人道,“可人,你怎麼也不知道去搬把椅子給你家主子坐?這樣站著不嫌累得慌麼?”
可人看了柔姬一眼,她是從梨繡說要搜屋子開始就坐在這裡懶洋洋的曬太陽了,再看楚亦雪,卻是跟自己這些侍婢站在一起。若非她的衣著更為華麗,被外人看見了可不是要當成奴僕的麼?
“謝夫人提點,奴婢這就去。”可人低聲道謝,抬腿就要往屋裡去,卻被楚亦雪出聲制止。
“不必了,成天坐著,偶爾站站也好。”楚亦雪淡淡的掃了柔姬一眼,隨即目光便定格在了站在她身後的彩萍臉上。
彩萍雖然是畢恭畢敬的垂手而立,但臉上卻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興奮,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被搜屋子絕非什麼好事,可她此般高興,其中必有蹊蹺。
感覺到有目光打在自己身上,正在暗自得意,等著幸災樂禍的彩萍便抬眸迎上了楚亦雪的目光,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
怎麼回事兒,為何在看到楚亦雪的那一霎,她心裡居然驀地一怔,有種被人看穿的錯覺,莫不是她已經猜到了今天這一切不過是在做戲?
楚亦雪自是猜到了,從她進聽雨軒那一日起,她就成了懷疑的物件,就以柔姬的身份,用三個丫鬟也太抬舉了罷?而且這丫頭還正好是東苑來的。
只是,猜到了又能如何,明知對方是刻意的栽贓嫁禍,必然是人證物證俱在,昨日還有偷竊玉簪的機會,楚亦雪一時間也未能想出法子應對。
四目相對,以彩萍的落敗而告終,她立馬就把頭低了下去,避開楚亦雪那波光瀲灩,彷彿洞察一切的目光,心裡七上八下如同有十五個吊桶在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