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聊著天,藺慕凡喝著美酒,楚亦雪品著香茶,畫面竟是沒有任何的違和。
吃罷飯之後,藺慕凡並沒有急著離去,雅間中設有*榻以作休息之用,他便帶楚亦雪過去,命人進來收拾了桌上的杯盤狼藉,又吩咐人取來棋盤。
飯後對弈兩局,也是一種不錯的消遣,何況對手還是棋藝與他平分秋色的楚亦雪,而非那個一出手就註定敗下陣來的司徒芸。
他喜歡與楚亦雪下棋,在高手對決中才能找到真正的快/感,就連與藺羽淵對弈,他都沒有這麼高的興致。
兩人落子都很慢,所謂一步錯滿盤皆輸,他們走一步看七步,一局棋下了足足半個時辰還沒結束,若是沒有好的耐性,這棋自是沒辦法下。
以往下棋,第一局必然是速戰速決的和棋,以示和氣,但這一次,藺慕凡卻是步步緊逼,氣勢洶洶,一點和棋的意思都沒有,逼的楚亦雪毫無還手之力。
楚亦雪見他是動了真格,又豈能輕易服輸,全神貫注的看著棋盤,步步為營,最後竟然扭轉局勢,大大出乎了藺慕凡的意料之外。
他本是想殺她個措手不及,結果適得其反,因為自己求勝心切,心浮氣躁,反而給了楚亦雪可趁之機,趁虛而入,將他逼的處於下風了。
只是,最終這局棋還是和了,藺慕凡沒有贏,楚亦雪也沒有勝,兩人心照不宣,相識一笑,然後開始了第二局。
他們連著下了三局,除了第一局是和棋之外,後面兩局都是藺慕凡棋高一著險勝,因為他已經平靜下來,心無旁騖,楚亦雪自然是無機可乘了。
而後,兩人稍作休息,藺慕凡便起身,帶著楚亦雪出了雅間,下樓行至櫃檯前結賬,看著他掏出大把的銀票,何源的眼睛都直了。
藺慕凡結賬之後便與楚亦雪出了臨江仙,但再也沒牽她的手,以免自己再被她亂了心神。
他們前腳才踏出大門,之前那四個江湖人士後腳便也跟著去櫃檯結賬,追著藺慕凡而去,因為怕被他發現,只能遠遠的跟著。
這四人是三男一女,兩男佩刀,一個長著大把的絡腮鬍子,一個又矮又胖,另外那一男一女則帶著劍,男的長的有幾分秀氣,女的雖無沉魚落雁之貌,但也算清秀。
藺慕凡跟楚亦雪慢慢走在街道上,此時她已經沒有再像上午那樣歡呼雀躍,對什麼都感興趣了,那份少見多怪的新鮮感早已過去。
走了好一會兒,楚亦雪見藺慕凡一直不吭聲,只是緩步走著,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便出聲問道,“我們這是要回府麼?”
藺慕凡側目看向她,淡聲問道,“你就想回去了?”
楚亦雪搖搖頭,“那倒不是,只是想著早晚要回去的,隨口問問罷了。”
她不想回去,對她而言,王府就是個巨大的囚籠,而她是一隻雖然長著翅膀卻始終無法飛出來的囚鳥。
藺慕凡也不想回去,王府不是先皇給他的囚籠,卻是他自己畫地為牢之地,他只想像現在這樣,靜靜的走在街頭。
他帶著楚亦雪一路往南行,不知不覺中又牽起了她的柔荑,步伐越來越慢,只為了讓她能夠輕易的跟上他步子。
大約走了一個時辰,楚亦雪的玉足已經又酸又疼了,連臉上都帶上了一絲痛苦,可她不敢出聲讓藺慕凡歇會兒。
今天下午的藺慕凡真的很奇怪,不僅沉默寡言,而且面色一直是陰沉的,幾乎很少側目去看她一眼,反倒是她,時不時的抬眸看向他的俊朗的側臉。
藺慕凡緩步前行,最後在一家香火鼎盛的寺廟前駐足。
楚亦雪抬眸,“天安寺”三個大字映入眼簾。她不禁滿目疑惑,他拉著她走了老半天,卻只是為了來這間寺廟麼?
興許是顧忌到這是佛門境地,藺慕凡放開楚亦雪的柔荑,揹負雙手,器宇軒昂的走了進去。
楚亦雪低下頭,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倏地聽到前面傳來他清冷的聲音。“天安寺乃是帝都最靈驗的寺廟,上次見你對著梅樹許願祈福,今日既然出來了。你就進去拜上一拜罷。”
說到大年初一楚亦雪在梅櫻園對著梅樹許願的事。她的臉的就不禁紅了起來,不為其他,只為她那第三個願意被他聽了去。
冬日的夜雖然來的早,但兩人進去的時候,天色還尚早,藺慕凡本想讓她進去拜拜佛像,許幾個願望祈福,抽支籤什麼的便離去。
不料她祈福之後準備出來的時候,無意中聽到廟裡的小沙彌說。寺廟後山有片梅林,如今梅花開的正好,她便央求他帶她前往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