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既有此雅興,沉音自是恭敬不如從命。”楚亦雪素手輕輕放在眼前的琴上,流雲也將洞簫橫於唇畔,屋裡很快便流瀉出扣人心絃的琴聲簫音。
一曲還未終了,外面傳來了嘈雜之聲,可心聞聲立刻出門而去,看到有幾個大漢在院子裡與兩個尼姑說著什麼。
她快步走過去,拉過一名尼姑詢問,方知這幾名大漢是前來找人的,但尼姑們鑑於王府千金在此,不想讓他們進來,這才發生了小小的口角。
幾名大漢直言屋裡弄簫之人便是他們的主子,此時天色已晚,需尋得主人回去。
可心讓他們在外稍等片刻,進屋走到楚亦雪身旁正想將此事稟告於她,流雲的簫聲突止,楚亦雪也連忙按住了琴絃,好好地一曲琴簫合奏,就此打住。
“沉音姑娘,外面想必是家丁前來尋我,今日怕是無法再做逗留,他日得空定然登門造訪,與卿再奏新曲。”流雲站起來,溫言細語的對楚亦雪道。
“既然家丁來尋,公子還是快些出去吧,免教他們擔心。”楚亦雪也跟著站了起來,隔著屏風,流雲只能隱約看到一個綽約的身影。
“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姑娘可否答應在下?”流雲往前走了兩步,對著屏風後面的人影微微彎了彎腰。
“公子請說,只要小女子能做到的,定不會拒絕。”楚亦雪隱約間似乎已經猜到了流雲的請求,不禁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在下雖說是對姑娘一見如故,引為知己,但若是連姑娘的容貌都未曾見到,又豈能說是相識一場呢?故而想見識一下姑娘的廬山真面目,還望姑娘成全。”流雲說的極為委婉,語氣柔軟,態度誠懇。
楚亦雪聞言暗自嘆了口氣,她猜的果然沒錯,沉吟了一會兒,她才應了聲好,隨即踩著小碎步從屏風後施施然的走了出來。她身著素色衣裙,臉上脂粉未施,髮間除了一根極為普通的烏木簪之外,再無他物,樸素而簡單。
流雲定定的看著她,忽而笑了起來,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姑娘果然與在下想象的一樣超塵脫俗,今日有幸得見,真是不枉此生。”
楚亦雪福了一禮,低眉淺笑,“公子說笑了,小女子只是個帶髮修行之人罷了。”
流雲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再說什麼,外面倏地傳來一個低沉而磁性的男聲,“流雲,你可在裡面?”
這個聲音,楚亦雪有些熟悉,低著頭仔細想了一下,她突然記起來了,這不就是那混世魔王藺慕凡麼?難道眼前這男子竟也是皇親國戚,否則又怎麼會與他一道來這種偏僻之地。
從他對流雲的態度來看,兩人必然是關係匪淺。楚亦雪不禁開始後悔,為何會如此輕易的就答應出來見面,從禮儀方面來說,她是不能拋頭露面在一個陌生男子面前的。
“請在外稍等片刻,我馬上就出來。”流雲對藺慕凡似乎還有些忌憚,當即便向楚亦雪告辭,連聲音都低了下來,“沉音姑娘,看來在下是真的要走了,請記得在下的約定,他日必然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