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為所在涼棚,一邊喊道:“鬱神醫,快救救文姑娘!”他幾乎要哭起來了。
鬱金香手指疾點,封住了創口周圍的穴道,血慢慢止了。他趕緊掏出一包藥粉,全部塗在了上面,但覺香氣撲鼻。
杜一山喜道:“鬱先生,她有救嗎?”
鬱金香恍若未聞,全神貫注地看著文青萍,忽然他臉色一變,道:“劍上有毒,毒已攻心。”
他臉色黯然道:“縱然華陀再世,也救不回她了。”
杜一山猶如五雷轟頂,軟軟地坐倒在地上,懷裡文青萍的身體,竟是越來越冷了。
杜一山的全身都涼了。
自從他與文青萍一番患難,兩人情苗已生,沒想到天降大禍,文青萍竟會殞命於此,他怎能不痛不欲生?
這一刻,杜一山感到天地已不存在了。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漫漫的人生旅途,愛人已逝,他活著還有何趣味?
他如泥塑般呆坐不動,連崆峒派弟子把文青萍從他懷裡抱走都未知覺。
他只想一輩子都這樣呆坐著。
這樣,或許比他清醒時好受得多。
那個曾經與他滿山奔走的小妮子,那個已成為靦腆秀麗的大姑娘,那個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美人兒,那個與他兩情相悅的文青萍,她將永遠地離他而去了。
少年最痛苦,莫過於雙親亡故,從此孤苦無依;老人最悲傷,莫過於子孫夭折,白髮人送黑髮人。而對於青年人呢?莫過於看著所愛的人在自己的懷中花一般凋零。
一縷香魂自此去,從此不見夢中人。這一刻的銷魂,又怎是言語所能表達?
***
李無為很想安慰他,但他不知道如何啟口。
這創傷實在太深了,以至任何撫慰都是蒼白的。
他能夠理解杜一山,在燕自憐離他而去的那一刻,他也曾有過這種感覺,只是杜一山遠比他更為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