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來了;也就是說,救護車也快來咿嗚咿嗚了。雖然他覺得警察大人的體積似乎有點大得可怕,但他仍安心地合上眼等待救援。
受重傷的人難免會有錯覺的,他想。
痛楚依然無止無盡地襲來,不管他有多堅強、多好面子,此時也忍不住要細細發出示弱的呻吟聲了。
“喵嗚……”
喵嗚?!什麼玩意兒……
喵嗚?!
他震驚地暴睜雙眼,正好看到警察的大手——真的好大……伸到他後面,下一刻,他又被一股更劇烈的痛楚給扔進無知無覺的黑暗中了。
當他再次醒來,顧不得疼痛,他頭一個動作就是往下看去——
天殺的狗屎!那個阿達小個子居然把他扔進這隻該死的小貓身上了!
他忍不住開始破口大喵嗚,好一陣子之後,終於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他再往下看一眼,旋即噁心地別開眼。
現在怎麼辦?
既然這隻小貓眯的靈魂已經被帶走了,“上面”肯定不會再派人來找它了,如此一來,他就得待在這個破破爛爛的身軀裡,直到“上面”發現不對趕來糾正錯誤為止。
該死!他得窩在這個軀體裡喵嗚多久?更該死的是那個混蛋警察居然把他丟在這裡等死!
不要說自行求醫了,他根本連動都動不了!肚子破了一個大洞,四肢只剩下一隻手……呃、腳能動,還得用來捂住自己的肚子以防更多的腸肚跑出來。哈,這至少有一個好處——保證他不會肚子餓。
更可怕的是,要是“上面”跟地上的人一樣辦事效率其差無比,天知道它們什麼時候才會發現到他這件錯誤而趕來糾正?說不定到時候他已經腐爛了,或者被哪隻無聊的大野狗分屍了,而他還得跟“芝加哥打鬼”中的恐怖活死人……呃……貓一樣到處亂嚇人!
愈想愈恐怖,愈想愈頭皮發麻,他終於忍不住叫起救命來了!
“喵嗚……”救命!
狗屎!
“喵嗚……”救命!
真是狗屎!
“老天!它這樣還能活著還真是奇蹟耶!”
方仲群驚歎不已。
機車騎士——柯婉竹從進入獸醫院裡,在診療桌上亮如白畫般的燈光下看清了小貓咪血肉模糊的慘狀後,兩管水注就更關不起來了。她又是乾嘔,又是哽咽,嘴裡還喃喃哀求著:
“方大哥,快救救它啊!你看它叫得好可憐喔,快救救它嘛!”
方仲群緊蹙眉頭又檢視片刻後,搖搖頭。
“它傷得實在太重了,小妹,最適宜的做法是快一點解決它的痛苦,永久的。”
“不!”婉竹驚恐地尖叫一聲。“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它也是一條生命耶!你……你怎麼可以連試都不試一下就放棄?”
“可是……”方仲群為難地又瞄一眼連叫聲都已弱不可聞的小貓咪。“它實在是……”
“我不管!”婉竹猛跺一下腳。“你一定要救它!否則以後我都會天天跑到你這裡來哭,哭到……”
那還得了!這小妮子什麼都好商量,可就是對製造淚水特別感興趣,傷心必哭,高興也哭,生氣更要哭,一天沒哭上一回就好似渾身不對勁。這要是讓她逮著了藉口天天上他這兒來洗眼睛,不用多久,所有的親朋好友就會自動替他安上莫須有的罪名,緊接著就大義凜然地跑來責問他到底是怎麼欺負人家了,還由不得他否認,甚至乾脆——逼他娶她!
想到這兒,方仲群不覺打了個哆嗦。“好、好、好!我試試、我試試!這總可以了吧?”他無奈道:“可是話先說在前頭,我會盡力救它,但不保證能成功喔。”
婉竹輕輕點頭。“好,你儘量救它就是了,如果真救不活……”她抽噎一下。“我不會怪你的。”
接下來將近兩個鐘頭,除了打電話回家報備一下外,婉竹就坐在診療室外掉眼淚。
沒辦法,她就是這樣,從小就看不得小動物們受苦,路上見著什麼貓啊狗啊餓了、受傷啊什麼的,就忍不住要救助它們,順便再流下幾大桶淚水。古人說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她這是傷在貓狗身,痛在婉竹心。
還好方仲群是她大哥柯瑞文自小學到高中時的死黨好友,否則光是付這些小動物們的診療費,恐怕柯家就要破產了。
良久後,方仲群終於疲憊地從診療室內出來,婉竹立刻跳起來迎了上去。
“怎麼樣?它怎麼樣了?”
方仲群瞟地一眼。“老實說,雖然野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