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請安行禮之後,廿廿便叫眾人各自回去歇息。這一路歸來,路途之中顛簸,也該都累了。
廿廿獨留下如嬪說話兒。
殿內安靜下來之後,如嬪又單獨再給廿廿行一回禮,廿廿忙叫月桂給扶住了,含笑道,“我還正不知該怎麼謝你,虧你倒先謝起我來了。若若家裡的事兒已經平靜下來了,便是若若自己還矇在鼓裡,我又如何不知道是你幫襯了她去?多虧有你,叫她這個月裡才能騰出手來專心辦理老福晉的喪儀去,沒被妯娌之間那點子事兒給耽誤了。”
如嬪面上微微一紅,“這其實是嬪妾與若若
之間的情誼,嬪妾可沒想讓皇后娘娘這般去……別說嬪妾與若若本是一家人,能幫若若一把,本都是本分之事;況且我當年與若若之間的情分,我又是如何能忘得了的?”
“當年如不是若若幫我向皇后娘娘求情,我知道就憑我阿瑪的職分,我在宮裡都是留不下的……我這些年一直都想回報若若,可是因為若若是皇后娘娘您的妹妹,凡事自有皇后娘娘您呢,總是輪不上我去,這心事便一直耽擱下來。”
“今年好容易得了這個機會去,這件事自然不是皇后娘娘處置不了的,實在不過是因為太小的事,不值當皇后娘娘親自過問罷了,這才反倒給了嬪妾一個能伸得上手、幫得上忙的機會。”
廿廿含笑點頭,“若若雖是我的小妹,可是也已經成婚數載,如今是睿王府的福晉,是睿王家的媳婦了,故此我便是再偏疼她去,卻也著實不便直接過問睿王府自家的事務去。”
“況且這會子他家禧恩、惠恩兩位哥兒也都在內務府中當差,一個管著上駟院,一個管著御茶房,這便都是見天兒在皇上和我跟前的人,兄弟兩個也俱都得力。故此我便縱然有話,卻也要看在他們兄弟兩個面兒上,不便多說。”
“再者,若若這兩位妯娌啊,好歹也是當年八旗秀女選看的時候兒,我看著家世不錯的,後來才經皇上恩賜給他們兩兄弟為妻的,故此我便也不好說她們什麼去。”
“還有一層呢……”廿廿說到這兒便停頓下來,只含笑望著如嬪去。
如嬪便會意接道,“我明白,因二阿哥的繼室福晉也同出佟佳氏,與睿王家這兩位兒媳婦正也是一家子,故此皇后娘娘便也要顧著些二阿哥福晉的顏面去,不好只顧著若若一個人的顏面去。”
廿廿讚許地笑,“二阿哥和綿愷的媳婦,畢竟都是剛進門兒的新媳婦,我這個當婆母的要呵護著還來不及。”
如嬪便道,“可是嬪妾卻沒這層顧慮。終究嬪妾不過只是嬪位,又是年輕不懂事,這便沒的要顧全大局的。在嬪妾心裡,自然是若若最要緊,二阿哥福晉便是偶爾也去給嬪妾請安,但也不過只是說上幾句便散了,又如何能與若若相比呢?”
“故此嬪妾倒是斗膽想向皇后娘娘有個不情之請——日後睿王府和若若的事兒,皇后娘娘不如便全都放給我吧,由我來顧著若若,我必定不讓若若吃了虧去。”
如嬪說著,眼圈兒已是紅了,“說起這些家宅裡邊兒,自家兄弟姐妹內鬥傷了感情的,皇后娘娘您家裡兄弟姐妹和睦,怕是瞭解得不多;可是我卻自小
兒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我最知道這樣的苦楚。”
“我小時候兒要費盡千般小心,吞下萬般苦楚,才能勉強幫襯上我額娘,護著幾個弟弟妹妹周全的……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