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苦,所有複雜滋味全部湧上來折磨著她,以致現下累得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
“我剛剛叫你做什麼,你不也都做了,為何突然反悔?”這女人未免太難捉摸了。
“方才只是因為無聊,所以陪你玩了一下,現在我覺得膩了,不想玩了,假如你真那麼想要貼身丫鬟隨侍在側,可以到下個城鎮僱一個。”她聳聳肩,要他另請高明。
打死她都不會讓練絕知道,自己是因為整夜沒睡,導致思緒紊亂,才會傻乎乎地上馬車聽命行事,如果他知道真相一定笑破肚皮,所以她趕忙編造藉口,繼續當不可一世又惹人厭的君若兮。
“又、是、膩、了!”只要一想到她曾說對他膩了,心頭就會忍不住冒火,現在又聽她吐出這兩字,自己若沒被激怒,就可以當聖人了。
“對,就是膩了。”她笑吟吟,不怕死的再次重複。
“昨晚沒有殺了你,是我今生所犯過最大的錯誤。”他悔不當初地瞪著她,考慮要不要馬上付諸行動,以免接下來更後悔。
“你現在還有機會。”她好心提醒。
說來奇怪,面對練絕,她就是沒法控制自己的嘴,忍不住要和他針鋒相對……可能是若不這樣,她會不小心洩漏出對他的情感吧!
“我發現你這女人真的很奇怪,老是鼓勵我殺了你,是真的不怕死,抑或是篤定我不會下手,才三番四復出言挑釁?”練絕勒馬停步,暫且撇下躍上心頭的怒火,灼亮的眼瞳認真盯著君若兮,重新思考她的所作所為。
“你說呢?”她不答反問,水眸盈盈秋波,恍若盛載千言萬語。
練絕發現他只消與她四目相交,渾身上下所承受過的痛苦與折磨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一心只想就這樣與她默默無語、四目相視,就算會在下一刻死去,也感到歡快。
君若兮望著他,他那炙熱的眼神,好似能熨燙自己那始終冰冷孤寂的心靈,使她一顆心情不自禁悸動、發燙,彷佛有一隻蝶在心頭拍動,全身不由自主感到酥麻。
“你總是讓我摸不著頭緒,這樣很不好。”面對她,他可以把話說得很殘酷無情,好似殺她如捏死一隻螻蟻般容易,可心裡其實更清楚,他根本就無法將她割捨下,意志不堅、心口不一的他連自己都唾棄,但他偏就是軟弱的仍深深受她吸引,大掌也不由自主地撫向她柔嫩的頰畔。
溫暖的掌心,使她再也無法剋制,眷戀地讓嫩頰偎進,在相互碰觸到的那一刻,她的心發出滿足的喟嘆,想念這一刻已有五年之久了,眼簾滿足地就要合上,因為練絕的親近,她變得更加敏銳,想要整個人偎入他懷中,得到更多憐惜。
瀲灩的眸波,欲語還休的朱唇,使練絕情難自禁的再靠近,意圖吻上誘惑他沉淪失控的朱唇。
君若兮合上眼,默許他索吻的動作,她忘不了五年前的他總是將自己吻得天旋地轉、芳心悸悸,全然忘了父親交辦的任務,滿腦子都是練絕的身影。五年過去,依然唯獨他能夠一親芳澤,她熱切期待,想知道過去那美好的記憶之所以美好皆因存在於過去,已不可得,或是現在他的吻,依然能帶來美好與愉悅。
練絕的唇非常靠近,近到可以嗅聞到她的髮香,近到只要再傾近一點,即可點上朱唇,恣意品嚐那世間最醉人的紅唇。
就在兩人要重溫舊夢時,噠噠的馬蹄聲從遠而近傳來,打破這旖旎氛圍,君若兮張開了眼看進他深邃的眸。
“有人來了。”練絕遺憾地沈聲道,來人實在不識相,教他想砍了他們的腦袋瓜。
“來了不少人。”她敏銳察覺雜沓的馬蹄聲不少,似乎正在趕路或追緝著什麼人。
“看來待會兒我有得忙了。”練絕料想來人是找他麻煩來著,人尚未出現,就先讓他沒能順利偷香竊玉,著實惹出一肚子火。他火大轉身拿起手邊霸刀,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殺戮。
“練師兄!”她和他有相同的臆測。
“什麼事?”練絕沒好氣地回頭,總覺得她叫他練師兄皆非出自真心,不是在算計他,便是莫可奈何,不然就是存心要氣他,不知這回又為了什麼。
嬌豔欲滴的紅唇突然襲來,練絕先是愣了下,緊接著把握香吻,狂猛地與她唇舌熱烈交纏。
就是現在!君若兮趁練絕將注意力都放在這個吻時,突然出手點了他的穴道,讓他無法言語、動彈不得。
全身僵硬的練絕突遭暗算,惡狠狠地瞪著她,恨不得以凌厲的視線看穿她的黑心。
他再次於腦海中斥責自己的蠢笨,為何會看不出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