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安叔,銀奴呢?”
安叔說:“他一早就出去了。”
“一直都沒回來過嗎?”秦羅衣問,安叔點了點頭,秦羅衣心中有些失落,眼神有些恍惚。
“少爺,銀奴想必有些要緊的事情。”安叔忙安慰秦羅衣。
秦羅衣幽幽的說:“他最近好像要緊的事情特別多。”
“少爺,銀奴和您是兩棵長在一起的樹。”安叔說。
對於安叔說出的這一句話,秦羅衣覺得很奇怪,“安叔?!”
“你們原本有自己的天空,宿命讓你們連在了一起,你生他生,你逝他逝。”
秦羅衣想起了她和銀奴的一切過往,他們正像安叔說的那樣。在遇見老爹之前他們的生命都懸於一線,銀奴受傷了,生病的自己就捲縮在銀奴的身旁,銀奴如果那個時候沒有醒過來,自己也將跟隨著他一起去往那個無知無覺的世界。她沒有再問銀奴的去向了,因為老爹也說過和安叔一樣的話。她想起了什麼說:“安叔,您知道翠雲樓嗎?”
“翠雲樓?!”安叔點了點頭,“不過已經荒廢很久了。”
“因為十年前發生的翠雲樓血案嗎?”秦羅衣說。
對於秦羅衣知道翠雲樓血案,安叔很是奇怪,“您怎麼會知道?”
“翠雲樓的血案是不是和明湖春血案相似,死者都是被髮簪給殺死的?”
“聽聞好像是。”安叔說。
“兇手是誰,當時就沒找到嗎?”秦羅衣說。
“兇手?”安叔搖了搖頭,“那人死得很慘,據說整個柴房都被血給染紅了。當時翠雲樓有一個十歲的小丫頭失蹤了,在兇案現場留下了那孩子的一隻鞋子。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是不可能殺死一個成年男子的,那孩子也不知道是死還是活?可多半是不在了,說是被鬼帶走了。”
“鬼??”秦羅衣說,“什麼鬼??”
安叔搖了搖頭說:“那都是一些傳聞而於。”
秦羅衣想起了小戒說過,小丫在失蹤之前,收養了一隻流浪貓在柴房裡,每天都會留下些客人吃剩下來的食物給貓吃。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起這段。
“翠雲樓在哪?”秦羅衣問。
“咯吱”有人推門進來,原來是銀奴,安叔給銀奴行了個禮,轉身出去了。秦羅衣一看見銀奴,連忙上前,“吃過晚飯沒有?”
銀奴這才想起自己一天一宿沒有吃過任何食物了,搖了搖頭。
秦羅衣拉過銀奴讓他等著,自己轉身出去。
銀奴有些疲倦了,眯眼依坐在椅子上,腦子裡還在想著那三個帶孫悟空面具的白衣人,還有那句:“緣起緣滅,雲捲雲舒!”
他的眼前出現了些光影,那些光影是模糊的,灼熱、焦味、刺吼的濃煙、慘烈的叫喊聲、倒塌的樓閣、紅色的胎記、“大哥哥!”銀奴一睜開眼,他看到了那黑暗的巷子,還有那個叫他大哥哥的人。
秦羅衣端來了一大碗熱騰騰的面,銀奴看著熱氣中的秦羅衣,越過那碗麵,抱著秦羅衣。秦羅衣被銀奴突如其來的這個舉動給驚的一動不動,銀奴鼻子上撥出來的熱氣吹拂著秦羅衣的脖子,她和銀奴認識這麼多年,生活了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心噗通噗通急速的跳動了起來。銀奴有時很嚴厲,嚴厲的讓她覺得害怕;有時又像父親寵女兒一樣寵她寵的無邊。可是?還沒等她想明白,銀奴放開了她,端過那碗熱騰騰的面,坐在案臺上埋頭吃著。
輾轉反側,始終無法入眠的秦羅衣,被各種各樣的思緒牽引著:安叔講的翠雲樓血案中消失的那個小丫頭是自己嗎?銀奴呢?他會是誰?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起身,穿上衣服提著燈籠來到銀奴的廂房,廂房沒有亮燈,銀奴應該是睡了。他提著燈籠無目的在廖府別院中走著,看著夜色中的廖府別院,不,應該是侯佳府。原本的侯佳府會是什麼樣呢?生活在這的那些人,如今又在哪?如果府中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有記憶的話,它們還能記住多少?白書玉會不會在睡不著的深夜,像自己一樣提著燈籠遊走?
海疏影是不是這府院的常客?她和白書玉會在深夜說些什麼樣的悄悄話?
他來到荒園,看著荒園中的殘雪,想起了海疏影夢遊荒園的那晚。十年前的侯佳府,白書玉在一旁撫琴,海疏影拂袖吟唱,杜麗娘的一顰一笑穿行予滿園春色之中。秦羅衣環視著荒園,是乎看見了當年那個百花爭鳴的春天,一對璧人花前月下情深依依。他走到荒園的後門,門竟然沒有鎖,他下意識的開啟,看著院外的空巷,寒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