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拒絕和巴爾的摩警方談話之後卻和我談了,他也許還會這麼做的。克勞福德先生認為——”
克倫德勒重又關上了門,重重的,其實他沒必要關那麼重。“史達琳警官,我用不著向你解釋我的意思,不過你還是聽我說吧。行為科學部提供的案情摘要是作參考的,一向都是這樣,現在也還是照舊。傑克·克勞福德反正要請事假的。我很吃驚他事情一直還能做那麼好。在這件事上他是愚蠢地冒了一次險,瞞著馬丁參議員,結果把後路給絕了。不過考慮到他一輩子的成績,離退休也這麼近了,就是她也不能過分傷害他。所以我是不會為他的養老金髮愁的,如果我是你的話。”
史達琳有點控制不住了。“你們還有別的什麼人逮住過三個系列殺人犯嗎,逮住過一個的你們知道的還有誰?你們不應該讓她來操縱這事的,克倫德勒先生!”
“你一定是個聰明的孩子,要不克勞福德也不會來和你煩,所以我還是和你說一次吧:管管你那張嘴,否則你就要被弄到打字的一堆人裡頭去了。你明不明白——派你到萊克特那裡去,原先唯一的原因是為你們局長搞點訊息供他到國會山去用用。關於一些主要犯罪活動的玩意兒,說出來也沒有什麼害處;關於萊克特醫生的‘內幕訊息’;那些玩意兒他就像口袋裡的糖果那樣掏出來隨手撤撤,一邊卻在設法使他的預算專項撥款得到透過。國會議員們對那玩意兒大有興趣,他們就靠掌握著這內幕到處被請去吃飯。你的言行出格了,史達琳警官,這案子你不要再管了。我知道你還另有張增辦的身份證,繳給我們吧。”
“我帶槍坐飛機需要這證件。這槍是屬於昆迪可的。”
“槍!上帝!你一回去就把這證件繳了!”
馬丁參議員、戈斯奇、一名技師以及幾名警察聚在一臺錄影播放終端機的周圍,終端機上安有調製器,接在電話上。萊克特醫生提供的資訊在華盛頓接受處理,國家犯罪資訊中心的熱線連續不斷地報告處理進展的情況。這兒是從亞特蘭大國家疾病控制中心發來的訊息:象牙炭疽病是由吸入碾磨非洲象牙時散發出的粉未而感染上的,這些象牙通常用來做裝飾把手。在美國,這種病見於制刀商。
聽到“制刀商”一詞,馬丁參議員閉上了眼睛。她的眼睛燙燙的,沒有淚。她緊緊捏住手中的克里內克斯紙巾。
放史達琳進入公寓的年輕州警給參議員端來了一杯咖啡。他還戴著他那帽子。
要怕怕縮縮悄悄溜出去那絕不是史達琳。她在那女人跟前停住腳說,“祝您好運,參議員!但願凱瑟琳平安無事。”
馬丁參議員點點頭,看都沒看她一下。克倫德勒催促她趕緊出去。
“我原不知道不該讓她進這裡來。那位年輕的州警離開房間時說。
克倫德勒隨她一起跨出了門。“對傑克·克勞福德我沒有別的只有尊敬。”他說,“請告訴他為……貝拉的問題,有關她的一切,我們大家是多麼的難過。現在咱們回學校去好好用功,好嗎?”
“再見,克倫德勒先生!”
接著就是她獨自一人來到了停車場。她恍恍惚惚,覺得這世上的事情她根本一件都沒有搞懂。
她看著一隻鴿子在旅宿汽車和滑雪艇下面四處走著。它啄起一粒花生殼,又放了下去。
潮溼的風吹皺了它的羽毛。史達琳希望能和克勞福德說說話。“浪費時機愚蠢行事帶給你的是最壞的結果。”那是他說的,“利用這個時候你就可以得到鍛鍊。現在最艱苦的考驗到了——不要讓憤怒與挫折妨礙你的思維。你能不能控制住局面核心就在這裡。”
能不能控制住局面她根本就無所謂。她發現自己做成做不成“特工史達琳”一點都無關緊要,而且根本就他媽的不在乎。你這麼玩兒她還在乎!
她想到了她在西弗吉尼亞波特殯儀館那張桌子上看到的那個悲慘而死的可憐“的胖女孩兒。指甲上塗著閃閃發光的指甲油,就像這些討厭的土星土氣的滑雪艇。
她叫什麼名字來著?金伯莉。
決不叫這幫混帳東西看到我哭!
上帝!什麼人都叫金伯莉,她班上就有四個!有三個男生叫肖恩。金伯莉,看了肥皂劇就起了這麼個名。她想辦法打扮自己,兩隻耳朵上穿那麼些孔,想裝飾一番讓自己看上去漂亮些。而野牛比爾卻看看她那對令人傷心的癟奶,槍口頂在雙乳間,胸脯上一槍就打裂出了一隻海星。
金伯莉,她的悲慘的胖姐妹!她是用熱蠟除腿毛的。也難怪——她那臉、臂和腿,最好的地方也就是面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