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年輕人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臉，黑色的油汙在他臉上抹開了一大片，看起來有些可笑，於是老漢也就笑了。

“真髒。”嫌棄的嘖了一聲，老漢說。

李欣憤憤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不然你來？”毛啊！他還嫌髒呢？這還不是你讓乾的活兒嗎！

老漢從鼻孔裡噴出一聲氣，端著架子說，“老漢我，早就過了幹這種活的年紀了！”

李欣：“……”

“行了！”老漢從凳子上站起來，說，“看你組裝也學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該讓你學點兒真正動腦子的事了。”

李欣卻拉住了老漢的袖子，“等等。”

老漢停下，斜睨著他，“幹嘛？”

李欣遲疑著說，“我怎麼覺得，你讓我組裝的東西……”

“怎麼了？”

“怎麼……有點兒像機甲？”

貧民窟外的街道上，蘇菲拉沿著時不時能看到廢舊垃圾袋的街道走著，每一步邁出的距離、雙臂擺動的幅度頻率都保持不變，行為精準的簡直像是精密設定過的機器人，可偏偏腳下卻從未踩到過一次垃圾。

阿宋跟在他身後，一邊小心注意腳下的垃圾，一邊還要跟上蘇菲拉的速度，因此顯得略有些慌亂。

“喂！慢點。”

終於，他忍不住提醒道。

蘇菲拉卻絲毫不減步伐，依舊走的腳下生風，嘲諷的說，“如果你肯乖乖呆在賓館裡，就不需要如此慌亂了。”

阿宋並不在意他語氣中的尖銳，反而嘻嘻哈哈的說，“我擔心你啊。更何況，我可是帶了勞動力來的，多少能為尋找凱撒的老·婆·獻上一份力啊。哈哈，還不知道回去之後這小子該多麼感激我呢！”

阿宋口中的稱呼明顯刺痛了蘇菲拉，讓他呼吸一滯，腳步都慢了半拍。但是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面上不顯分毫，“據我所知，那個人和大人還未建立合法夫妻關係，你的稱呼很不妥。”

“哎呀呀沒差啦！”蘇菲拉的異常沒有躲過阿宋的眼睛，這個看上去陽光的少年眼中閃過一絲快意，但緊接著就是一絲心痛。“反正都是遲早的事。”

“哼！”蘇菲拉冷哼一聲，不與他爭辯，腳下的步伐卻悄然加快了許多。

發現自己要追不上了，阿宋只好放棄注意那些遍地都是的垃圾，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喂！這就生氣啦？我只是說了個事實而已！”

沒辦法用其他方法去吸引這個一門心思全在凱撒身上的人，他只能用這種方式去刺激他，也許是自己笨拙，只會把人越推越遠，但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看著前面那個越走越快的身影，阿宋的眼眸深了深。

然後……

他接著刺激他。

“真不知道婚禮什麼時候舉行，到時候那小子可就是名正言順的大嫂了！不對，呸呸呸，什麼大嫂，應該是弟媳才對！不能讓凱撒那小子佔了我的便宜！喂！你說對不對啊？”

蘇菲拉，“……”阿宋·肯普索絕對是這個世上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看蘇菲拉腳下前進的方向，阿宋皺起了眉，“喂！你要去貧民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手下前些天剛用一個星期的時間搜查過那裡吧？用得著你親自去麼？”

蘇菲拉說，“親自搜尋一遍，我會更加放心。”

阿宋快跑兩步追上去，也不顧自己的褲腿被濺上汙泥，調笑著說，“就這麼不信任下屬的搜尋能力？”

“與信任無關，”蘇菲拉眼不斜視，直直向前，“是責任感的問題。”

撇撇嘴，阿宋對這個回答相當不屑，但是也沒有拆臺。眼珠子轉了轉，他問，“你就這麼負責？就沒想過，要稍微鬆懈一下，然後……隨他去死？”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是，彷彿在心底深處有一個潛藏的惡魔一樣，這句話脫口而出，沒有一絲絲滯留。這些天他也看到了蘇菲拉是多麼盡職盡責的尋找那個失蹤人口，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感情而有一絲絲懈怠，每天天不亮就出發，直到深夜才回去，不耐其煩的一遍遍搜尋，甚至比下屬走過的地方更多。

這樣一個人……

心裡，真的就沒有一點怨懟嗎？

就連阿宋也不知道，他問這句話的原因，也不知道，他想得到什麼樣的結果，得到這個結果之後，又會做出什麼決定。

蘇菲拉停下了腳步。

阿宋因為小跑著，出於慣性向前滑行了一段才停下來，然後就著轉身